阿落鬆了一口氣,長戚如今對他們這種信任,時常讓她受寵若驚,還有些罪惡感。
尋奕吹夠了風把頭縮回來,“沒事兒,我很快可以幫著一塊找。”
“你?你不上台了麼?”
“水生都死了,我留在這兒乾嘛?”尋奕兩手一攤,“每天要被人看來看去的,你以為我喜歡啊。”
“我倒是以為你真的喜歡。”阿落像是賭氣一般,刻意說道。
“我看出來了,我要是再往這兒待下去,自己受不受得了不知道,某些人怕是早晚被自己的心火給氣死啊!”
“沒人會生氣的,你高興就待著啊。”阿落繼續嘴硬道。
尋奕沒有因為阿落這番有點無理的氣話而生氣,他隻是淺淺笑了笑,“十二啊十二,你這性子還真的是……”
“嗯?”阿落等著他的下文,卻不想他什麼也不說了。
“有的時候我都佩服你,該忍的不該忍的都能忍得下去。不過有的時候,跟凡界剛斷奶的小妞兒也沒什麼差彆。”
也不知道他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損自己,阿落隻是固執地把頭撇向一邊。
“我隻是隨心所欲罷了,想怎麼來怎麼來。”
長戚在一旁,覺得兩人的對話也是頗有意思。阿落的脾性,確實有的時候太過口是心非,太小姑娘了些,自然,這些心性十回裡有九回是在尋奕麵前才會如此的。
但她有時候的堅韌和執拗,是自己也很佩服的。
三個人就靜靜地在這處待了好一陣,也是安逸的很。
可是安逸這個詞,在笙簫閣這等隻為尋歡作樂而存在的場所之中,未免是最可笑也最奢侈的所在。
不管水生曾經把這裡禍害成什麼樣子,也不管這事情鬨得多大,笙簫閣永遠不缺俊俏的美人,再加上笙簫三老的歸來,隻要沒人主動提起水生這個人,那笙簫閣的表象就可以和從前沒有區彆。
甚至是更勝從前。
尋奕是如今笙簫閣的伶人中最為吸引客人,也最能賺來意符的,但笙簫閣的人自然想要的是多多益善的利益。
從前水生好歹還可以和尋奕相抗衡一下,尋奕的那些追隨的姑娘們就會擔憂尋奕輸了意符之爭而拚了命的投意符進來。
但現在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投意符,尋奕都是首位無疑,這些白來看尋奕上台出演而一個意符都不拋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長此以往,笙簫閣的意符收入隻能越來越少。
雪上加霜的是,尋奕這些天明擺著是不如從前願意去招人喜歡了。
就算他長得模樣好,隨便彈個什麼曲,哼個什麼調都還是那麼多人買賬,但能給笙簫閣帶來的收益自然不如前些日子了。
笙簫閣的管事曾來找過尋奕,委婉地說明了笙簫閣和尋奕如今的狀況,提出意符分成給尋奕加一成的交換條件。
他們打的什麼主意尋奕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隻是他的目的達到了,便不想再往這樣的地方糾纏。
“你回去跟你們大東家說,往後十次,我一定好好演,意符我一成都不要。”
阿落靜等著尋奕的下文。
“條件是,十次之後,我不會再留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