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淺淺笑!
歐陽怕上上再胡思亂想,就直接拉著她出去貼春聯放鞭炮了。歐陽有些後悔那天沒有買煙花了,等到明年一定多買一些煙花。
吃完年夜飯,上上媽媽和歐陽媽媽就坐在一起包起了餃子,本來上上和歐陽也在旁邊幫忙的,上上肯定是會包,隻是歐陽就有點…
隻見歐陽把餃子皮拿在手裡,卻不知道要怎麼包,學著上上往皮上放餡,不是多了包不住,就是少了包起來難看,好不容易餡合適了,捏又不知道怎麼捏…最後媽媽們都不讓他弄了。
“你和上上去玩去,彆在這搗亂了。”歐陽媽媽攆著歐陽。其實也不怪他,平時過年就他們兩個人,都是在商店裡買一些速凍餃子,就今年上上她們在,才動手包起了餃子。於是上上和歐陽就坐在沙發上看起了春節聯歡晚會。
他們一直看到晚上十二點多時候,歐陽陪上上接完年後,就各自回家睡覺了。雖然爸爸不在,但是這個年過的並沒有缺憾。第二天早上,上上媽媽把上上送到姥姥家後就在姥姥家呆了一上午,雖然新年裡,給家人送了這麼個“禮物”,但是有些事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上上的姥姥姥爺還有舅舅們心疼小雅,但是既然已經離婚了,那就一切向前看吧。晚上,上上媽媽就去醫院值夜班了。上上就留在姥姥家了,回去的話她一個人在家,媽媽也不放心。
夜裡,上上睡的正熟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叫她
“上上,起床,快起來。”
上上睜開眼一看,原來是舅舅,三十的那天晚上睡的晚,所以今天就睡的早一些。
“舅舅,什麼事啊”上上半睡半醒間聽到舅舅說“上上,快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上上聽到醫院兩個字,有些沒反應過來“去醫院乾嘛啊?誰生病了嗎?”
“趕緊起來穿衣服,快點,晚了就來不及了。”舅舅仍在催促著。
上上這時候才清醒過來,才發現舅舅說話有重重的鼻音,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舅舅,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上上這時候猛的感覺心口發悶,悶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上上趕緊追問道“是誰出事了嗎?你快告訴我。”
“聲音小一點,彆把你姥姥姥爺吵醒了。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在路上說。”
上上趕緊穿好衣服,跟著舅舅出了門。車開著開著,上上發現不是去z縣的醫院,而是去x市。上上有種不好的預感。
“舅舅,你實話告訴我吧,不要再瞞著我了,是不是媽媽出了什麼事。”
舅舅有些訝異上上一下子就猜出來了,但是卻無法開口告訴上上這個殘忍的事情。
“到了醫院就知道了,你大舅二舅他們都已經先過去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媽媽可能…”說著說著,舅舅就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z縣到x市的距離大概有七八十公裡,開車快得話要一個小時。現在已經是初二的淩晨三點鐘了,路上一個車也沒有。但是積雪還沒有完全融化,路上結的仍然有病冰,舅舅的車雖然裝了防滑鏈,但是也不敢開的很快。開車的這個是上上的小舅,如果是感情的話,這個舅舅和媽媽的感情是最深的,因為那兩個舅舅年齡相對大一點,就這個舅舅和媽媽年齡相仿,所以從小玩到大,感情比較深厚。
這一個小時,是上上有生以來感覺最漫長的一個小時。上上捂著心口,試圖緩解心臟的揪痛。“媽媽在醫院上班,不會有什麼事的,一定不會有什麼事的。姥姥姥爺都沒有叫,肯定不會有什麼事的。”上上自我安慰的呢喃著。
終於,在淩晨四點多的時候,他們到了醫院。舅舅拉著上上就往醫院裡麵奔去。終於,他們停在了一個病床前。床上躺著一個人,白色的床單從頭蓋到腳。
上上有些不敢相信,不可能的,怎麼可能,這不可能是媽媽。
“上上,看看媽媽最後一眼吧。”舅媽抱著上上,哭紅了眼。
上上掙開舅媽“不,這不是我媽媽,我不看,你們不要跟我開玩笑了。大過年的,開這樣的玩笑,有意思嗎?”鼻涕和眼淚已經糊了一臉,上上也顧不得去擦。
舅媽死死的抱著上上“上上,我們沒有騙你,這真的是你媽媽,聽話,再看媽媽一眼,好嗎?”
這個時候,上上爸爸也趕來了,他今天也回了z縣父母家。本來舅舅他們不想通知他的,但是他畢竟是上上的爸爸,是妹妹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人。
上上爸爸走到病床前,看到上上,一把抱住女兒。和女兒一樣,他也不敢相信躺在床上的是自己同床共枕那麼多年的人。
“爸爸,他們都騙我,他們說那是媽媽,他們騙我。”上上哭著哭著就沒了聲音,軟倒在爸爸懷裡,原來她已經昏厥了過去。
“掐人中”醫生在旁邊趕緊走過來說道。病床上趟的是他們的同事,他們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同時又同情上上,才十幾歲就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
不一會兒,上上才悠悠轉醒。醒來以後,上上用儘渾身的力氣,慢慢站起來,走到病床前,用顫抖著的雙手揭開了那個白色的床單。
床上躺著的女人,臉色慘白。上上爸爸趕緊捂住女兒的眼睛,不想讓女兒繼續看下去。除了頭上的一道刀口以外,醫生說全身上下還有十幾個刀口,不過都不致命,最致命的是脖子大動脈處的那一刀。
“為什麼?是誰乾的?”上上聲嘶力竭的吼叫著,媽媽是一名醫術高超的醫生,而且救治了無數的孩子,有時候碰到病人家裡沒錢的,還會給他們墊醫藥費,這麼好的一個醫生,為什麼會遭這樣的毒手。
上上爸爸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在旁邊的醫生解釋道“這個事情是我們無法預料的,是一位患者的家屬,他的女兒得了骨髓瘤,在這裡住了好長時間了,陳醫生是他的主治醫師。本來病情已經穩定了的。除夕那天晚上,陳醫生和彆人調休了,不在醫院,誰知道病情突然惡化,沒搶救過來。患者的爸爸是一個人把孩子帶大的,聽說老婆在生孩子的時候大出血不在了,現在女兒也不在了,一時無法接受事實吧。”
“本來想帶著你來見媽媽最後一麵的,還是來晚了。”舅舅懊悔的說。“那個人是喪心病狂嗎?腦子有問題嗎?”
“他現在已經被警察帶走了,精神科在給他做鑒定。”
“那如果他是精神病的話就能逃避法律的製裁?”上上爸爸接著問道。
“這個具體要問警察那邊,我們也不清楚。”
“老陌,你把上上帶回家吧,後麵的事情我們和醫院談,這些還是不要讓上上聽了。”上上的大舅舅說道,畢竟這些細節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說還是太殘忍了。
“嗯,好。我現在去看墓地,葬禮的事情我去安排,這裡就拜托你們了。”說完就帶著上上離開了。
雖然上上不願意走,但是她留在這裡隻能是添亂。除了哭鬨,她什麼也做不了,隻能跟著爸爸回家去了。
到家以後,上上一句話也不說的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上上爸爸知道女兒一時肯定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彆說她一個孩子了,就是自己也無法接受。但是孩子可以不懂事,可以哭,可以鬨,他隻能把痛往心裡藏。誰都不知道他心裡有多悔。以往過年的時候碰到老婆值班,他都會到醫院陪她一起。今年因為離婚,年也沒有在一起過,但是知道她初一值班,他一直在家裡看著老婆出門,然後默默在身後跟著她,一直看她進了醫院才離開。當初他租房子的時候就是為了能看到這個小區的大門,能每天看到老婆上班,看到上上上學。如果當初沒有離婚,即使出現這樣的事情,有自己在,也能幫她擋幾刀。可是現在什麼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