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捕快小小隻!
陸捕頭直奔住持的院子,這會兒宋知縣正和住持、淨凡、秋夜一塊兒喝茶。
淨凡和秋夜的出現很是突兀,就這麼悄悄的從後門進來了,在一個兵荒馬亂的夜晚。
但你要說他們是犯人又有些勉強——哪個犯人會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自己跑出來找存在感,甚至都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何時進的寺廟。
宋明修並不懷疑兩人與這起佛像案有關係,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應該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甚至是讓宋明修不遠千裡來此赴任的那個秘密。
宋明修一邊小心的遮掩著自己的心思,一邊悄悄地打量著淨心。
雖說淨心是他這一輩師兄弟中最小的一位,但怎麼說也已經是一寺住持了,而且靈山寺就這麼點人,他們這一輩也該是一塊兒學習長大地。可在淨凡的麵前,雖然掩飾的很好,淨心住持但還是隱隱表露出了生澀和敬畏。
宋明修發現了,卻也不說破,無論這兩人有什麼秘密,都不適合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破。
於是便有了陸捕頭找來時所見到的畫麵,四個人之間暗流湧動,表麵上卻是歲月靜好的和諧模樣。明明隻是普普通通地茶葉,四個人卻都都在裝模作樣,品得很是認真。
“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陸捕頭敲門進屋,看到這情景,不禁挑了挑眉毛,湊到宋明修的身邊,聲音不大不小的問道。
宋明修點點頭,起身拱了拱手便和陸捕頭一塊兒去到了院子裡。
陸捕頭簡明扼要的將李正等人去調查藏書樓物件的進展告訴了知縣,頓了頓,小聲的問了一句“大人,是佛像裡的東西重要,還是犯人重要?”
宋明修不動聲色,目視前方“自然是都重要。”
陸捕頭不敢抬頭,他的眉心已經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大人這一句話,這是要他們的命啊。
“陸捕頭不必憂心,儘管放手去查,這案子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凶險。”宋明修留下這句模棱兩可的話後,就又進屋子裡去了。
陸捕頭原地愣了會兒,跺了跺腳,心道這次可真的要在這條道兒上走到底了。
屋子裡的宋明修安靜的飲茶,心裡百轉千回。
宋明修知道陸捕頭的擔心,可他也不能多說什麼,這案子後麵可是大人物們之間的博弈,還是知道的越少對他們越好。
早在來靈山縣之前,他就已經收到了各方搜集的,有關這裡的詳細情報,所以他來的時候可謂是信心滿滿、勝券在握。可到了這裡才發現,這小小的縣城裡藏龍臥虎,不說他要找的那些東西一點線索也沒有,隻說這一個個冒出來的人物,敵我不知、深淺不知,簡直是把他這個探花郎的臉麵丟在地上碾。
想當初他信心滿滿的在那位麵前打著包票,早知道這兒水這麼深,他肯定不會主動把活往自己身上攬。早知道,他可是京城最逍遙的公子哥兒呢。
李正等人不知道陸捕頭的擔心,更不知道宋明修的心思,他們這會兒正專心致誌的藏書樓裡翻找。
按著之前所畫的現場圖,他們在樓裡的各個地點擺上了標識。李正在三樓,林小小在二樓,小捕快劉寧在一樓,三人各自對著之前的記錄,一個個書櫃的翻看過去。
“我說這樓裡的書櫃擺放的也太奇怪了吧,繞來繞去的我都要迷路了!”又一次走錯路的劉寧忍不住大聲抱怨道。
三樓的李正聽到了哈哈大笑“這事兒我們早就打聽過了。你看這樓不高,麵積也不大,可這靈山寺有一個熱愛雲遊、分享手劄的傳統,一代一代的可是往這樓裡搬了不少書。要不是這樣交錯著擺放書櫃,哪裡能放得下這麼多書?”
“我也懂,可這也太繞了!”劉寧摸了摸鼻子,聲音倒沒有之前那麼大了。
“其實還好,隻要多走走,熟悉起來還是很快的。”
整說著,林小小的叫聲打斷了李正和劉寧的隔樓喊話。
“李大哥,你到邊上來,你看看能看得到我不?”
藏書樓的每層中間都是方形的鏤空,四周圍上了木質的欄杆。李正聞言忙跑到三樓的欄杆旁,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還真是一點兒衣角都看不到。
“小小你在哪兒呢?還在二樓嗎?我看著像是沒有人啊。”
“真看不到嗎?李大哥你好好看看!”林小小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