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在眼裡,才暗暗鬆了一口氣。雖說殷發的陰功應該不如我,但他特彆擅長使暗器,在這個辦公室狹小的空間裡,我可不想無謂地和他動手拚命,也不值得!
殷發收好了銀針,又伸手到身後的櫃子裡拿出兩個高腳杯來放在書桌上,對我道“也罷,我一是饞酒了,二是倒也想聽聽你有什麼話竟然願意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要來找我說。”
我微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在他麵前就隔著一張書桌坐下,並用馬大胡子放在袍子口袋裡的開酒器把酒開了,給兩人都各倒了一杯。
這瓶紅酒,剛剛從冰盆裡取出不久,還冒著絲絲涼氣。而且,猩紅的酒液掛在高腳杯內側的玻璃壁上,留下一道鮮豔的顏色,看起來確實十分誘人。
殷發舉杯衝我示意,接著便自己先喝了一口。我其實不太懂區分紅酒的優劣,但喝過一口後,竟也覺得十分可口,冰爽順滑,回味無窮。
“果然是好酒!”我禁不住讚道,“看來左丘城主也是個好酒之人呀!”
“哼!這酒本來就是我買來送給他的,可惜他不懂得欣賞,竟一直丟在酒窖裡藏著。我不拿出來喝了,也是暴殄天物!”
說著,殷發的臉色又是微微一變,似乎很不滿意我故意第二次強調這是左丘茂明的藏酒。這樣的說法無形之中就顯得他是不守規矩,在以下犯上。
我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道“是你送的也罷,左丘城主自己收藏的也罷,反正現在享用這瓶美酒的是我們倆。同樣的,現在接下來要討論左丘城的未來也是我們倆,其他人都先站一邊去!”
“包括左丘茂明?”
“包括左丘茂明!”
“你如何能確定左丘茂明不會再回左丘城了?”殷發突然問我。
“因為他走之前當晚正和我在一起,是他告訴我的。”
“當晚你就在城主府裡?”
“沒錯!”
“這麼說,你是假扮成冥港使團的隨從混進左丘城的?”
“你又猜對了!”
“你是專程來找左丘茂明密談的?”
“嗯,應該說一開始我確實是抱著這個目的來的,卻被你攔著見不著他。後來我再與他見了麵,算是陰差陽錯、誤打誤撞吧,可惜最後也沒能談成什麼協議。”
殷發似乎並不急於進入正題,反而仔細地追問起那天晚上左丘茂明突然發飆離城出走的真實原因來。
我除了沒有泄露密道的存在和左丘茂明的去向外,其他的都沒有刻意隱瞞,全部告訴了殷發。
“左丘茂明這個老家夥,居然能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等待你這麼一個虛無縹緲的機會出現,也真是不服不行呀!”殷發聽完了我的講述,忍不住仰天長歎道。
我道“也不儘然。從當時的反應來看,左丘城主並沒有單單指望著我來救他,他應該還有其他的退路和選擇,壓箱底的絕活兒和秘密肯定也不止回光返照之術這一樣。隻不過,既然我的出現給他了這麼一個現成的機會,自然要牢牢抓住,實現自救!”
這個觀點就連殷發也不由自主地點點頭表示了讚同,他道“沒想到你隻見過他一麵就能把他看得這麼透,左丘茂明確實是一個渾身上下都藏滿了秘密的人,不到最後萬不得已,他是不會把底牌全部亮出來的。”
“但是,不論左丘城主說的回光返照之術的功效隻能持續一個時辰是不是真的,他陰壽已儘和修為倒退肯定是不爭的事實。此時的他就算還沒死,也肯定無法再憑借自身的實力回來爭奪左丘城的掌控權。再說了,他千方百計才逃出左丘城,又怎麼會在臨死之前跑回來受罪呢?”我分析到最後,便下了一個結論,道“所以,左丘城主不論生死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左丘城的未來已經與他無關!”
聽罷,殷發緩緩地再次點頭,還十分讚許地輕輕給我鼓了鼓掌,道“你的分析十分到位,結論十分大膽,同樣很值得我欽佩!”
“那麼,現在我們可以開始進入正題了嗎?”我坦然接受了他的恭維,正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