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賀難翻了個身把臉朝外,使勁兒擠了擠眼睛,然後慢慢睜開。
還好,屋裡的全是自己人,燕二哥,老魏,陳公子……
燕二哥?他什麼時候來的?
三人正著圓桌坐成一圈閒聊著什麼,所以沒有注意到賀難已經蘇醒了,而賀難在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人之後也是慢悠悠地坐了起來,盤著雙腿靠牆發呆。
第一個發現這件事兒的是魏潰,他立刻便笑逐顏開地朝著陳公子和燕春來開口“我說的吧,賀難肯定要醒了,快點兒給錢!”
魏潰那個嗓門兒就不用提了,隻這麼一句便把賀難震精神了,他也明白了這仨人在玩兒什麼把戲——敢情這是拿自己什麼時候睡醒找樂子呢!
“燕二哥,你怎麼來了?”賀難睡覺的時候上身隻披了一個褂子,不過他也不是那麼在乎形象的人,直接就半裸著從床上蹦了下來。
燕春來大聲笑了笑,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拍著賀難的肩膀說道“上一回分彆的時候,不是你小子跟我說今年再見的麼?那我可不就來嘍?”
“不過我這回來,也不單純是來湊熱鬨的。”如果說燕春來身上最讓李獒春看中的地方,那就是他做事的水平極高,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差池。
聽到燕二哥這麼說,賀難也立刻會意,這是師父又有話要交代給自己了,魏潰和陳公子也非常識趣地主動出了門——儘管他們也都是自己人,但畢竟是人家師徒之間的私事,關係再好也不便旁聽,而為什麼是他們倆出門而不是燕、賀出去說呢——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臨寧縣的客棧裡幾乎都是爆滿的狀態,去外麵說難免會被人聽到,那就防人之心不可無唄。
就像從前的那樣,燕春來負責說,賀難負責聽……以及點頭,但不一樣的是,這一次賀難越聽越覺得心驚,本來還能插科打諢的他到最後已經完全地沉默了下來。
就拿其中最為關鍵的事情舉個例子吧——從時間節點上算來,師父竟然比他本人還要早得知四海幫和丐幫之間幺蛾子事兒。而自己雖然莫名其妙地就被卷進了其中,但師父卻告訴自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少年英傑會和武林大會上沒準兒可以利用四海幫與丐幫之間的關係大做文章。
會不會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師父安排的?聽著燕二哥給自己傳達的指示,賀難的心中也產生了這麼一個奇怪的想法。
因為每一個點都太巧了……
但很快賀難便打消了自己的疑慮——如果真是師父親自操刀這件事,那麼一定不會做的這麼粗糙,而這件事背後的幕後黑手雖然同樣厲害,但卻有些操之過急了。
燕春來很快就把所有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也把李獒春“全權授意”的態度轉達到了賀難這裡,賀難心中卻覺得沉甸甸的。
媽的,要累死我啊!
不過抱怨歸抱怨,賀難也心知肚明隻有自己才能把所有的一切處理好。
“燕二哥,你們驚鴻派的人都來了麼?”
“當然,李大人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我了——所以這次可謂是大舉出動。”燕春來所說的自然就是賀難當初上門拜訪驚鴻派的事情,其實青麵閻羅的事情才是插曲,賀難拜訪趙沉鈞的目的就是為了實施師父將驚鴻派推上高位的計劃,而共同收拾青麵閻羅也算是順水推舟,讓雙方積攢下一些戰友之情。
賀難點了點頭“好,那你今晚回去的時候記得和趙掌門以及許師父說一聲,我明天便登門拜訪他們。”
“為什麼是明天?”燕春來問道。
在得到了師父親口確認的“全權”之後,賀難是一點兒都不肯浪費這個機會,立刻拿出了一副“領導”的架子,身體往後倚靠在椅背,十指交叉墊在了桌上“因為今天我要給你們開個會,而且很可能要持續一整天。”
“我們?”燕春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開會?”
這兩個詞,無論是哪一個都讓燕春來感到離奇。
“開始會議。”賀難點了點頭“把所有‘自己人’都叫上,第一次山河府編外小組行動會議,從現在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