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兒送入墓園之前主動來到了末尾斷後。
他這一嗓子,自然是說給烏爾赤聽的,而這話剛一脫口,已進入墓園的眾人就像是接到口令一般,迅速拉動鐵門內的鎖鏈關閉了入口——倒是把賀難與烏爾赤一夥兒人、以及排在隊伍最末的人等都隔絕在了外麵,就連大祭司都始料未及賀難還有這一手,與眾人一同進了陵墓才知如此。
「咦?」烏爾赤輕詫一瞬,又迅速道:「你這又玩的是哪一出?關門打狗麼?」
烏爾赤這個成語用的實在不怎麼樣,賀難自然不會放過這種人身攻擊的機會——所謂關門打狗,自然打的是烏爾赤咯!所以兩人鬥了兩句嘴,反倒是賀難占了上風。
「哼……拖延時間的卑鄙伎倆,你以為我會看不出來麼?」烏爾赤嘴上落了下風自然要另謀出路,而這條出路自然就是真刀真槍了。今日這場葬禮本就是大戰的序曲,甚至早在蘇赫身亡之前遝來就做了許多鋪墊,隻不過完成這一手的人卻是烏爾赤——身後軍隊暫時還稱不上茫茫之眾,但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我當你是有幾分膽識,才會說出與我擺起堂堂之陣對壘,現在看來也算你騙過了我一回——緊鎖大門無非就是要借著山道複雜負隅頑抗或者乾脆落荒而逃罷了,難不成你真以為能夠擋住這麼多人?」
見賀難不答話,烏爾赤便又追擊道:「阿祀爾倒也真能乾得
出來,隻留你一人斷後。賀難,如今遝來部諸多兄弟在此,你還是趕快束手就擒吧!還能留你一個全屍,否則不免亂刃加身,將你剮成肉泥!」
早有力士禮都按捺不住——他自是遝來死亡真相的知情者,但此刻也佯作一副怒焰般的神情出來,為的還是拔得頭籌、立下首功。隻見一支擲槍破空而來,正釘向賀難的身軀!
前有逐次增兵的人山人海,後已是嚴絲合縫的鐵鑄山門,彆說禮都這一條擲槍了,就是一人一口唾沫恐怕都能淹死這形影相吊的孤兒——賀難不敢硬接,便雙手一揚再將濁流升起,那槍紮入了韌性極強的炁障當中,再稍進數寸便墜落在地。
「你倒也不必那麼著急取我性命……反正我人就在這兒,插翅難飛。」賀難拍了拍手,笑道:「你是被我騙過了……但可不是這一次呢!
「話說,到了現在你還沒有想起來,你遺漏了些什麼?」
烏爾赤轉了轉眼珠,不由得冷笑道:「故弄玄虛而已!」
若說遺漏,倒是有個漏網之魚仍在外飄蕩——魏潰自是還沒捉到,但想來應該是去引德勒黑駐在邊防的部隊回援去了。
不過饒是如此,烏爾赤也不懼。德勒黑的北軍應當是巫勒最善戰的一支部隊,但北軍肩負著維持防線、抵禦高勒的任務,哪怕真拿了德勒黑的信物,也不敢輕動,能回來個三分之一就已經不錯了——即便如此,遝
來部人多勢眾、以逸待勞也能輕而易舉地吃下這個「三分之一」,就算再加上阿祀爾的本軍也是十拿九穩。
再有還沒露麵的,便是那些依附於阿祀爾的部落了,雖說也有三四個,但除了岱欽的暴彥巴圖部和阿銀的阿古拉部之外,都是些較為孱弱的部落——手頭正好有赫薛為首的部落聯盟,叫他們去收拾掉便是了,說來哈爾巴拉部的人早就到了,他們
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有族長莫日根殞身的血仇在,正好叫此部去打個頭陣。
思慮片刻,烏爾赤正要出言嘲諷,卻被賀難掐著機會打斷:「你思前想後,卻隻得出來一個軍略無憂的結論?」
這下子,倒是令烏爾赤真有些不可思議——莫非這賀難還有讀心術不成?不過他自覺無虞,當即便道:「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何憂處?」
賀難當然不會在此時說出,而是神秘地笑了一笑:「我不想說,你又能拿我怎麼樣?所以你們儘管上前來吧!」
正像賀難所料——烏爾赤為了畢其功於一役,已經調動了絕大部分力量要先於所有人完成這次圍剿,也正是因為他過於專注「戰場上的事情」,才會使得他無意間忽略了戰爭以外的細節。
那是一件從賀難抵達的第一天,就已經告知阿祀爾、並且讓他暗中去做的事情。
那以「巡守」為由在外兩旬的阿祀爾親衛……究竟去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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