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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狗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名足夠優秀的軍人,他愛偷奸耍滑,在晚上巡邏的時候喜歡找地方打瞌睡,白天去城門站崗的時候碰見自草原而來的商隊,他也會收點過路費。
他向陸羽借錢去還賭債,結果借的錢一直沒有還,欠寧缺的賭債卻一年比一年多。
吃喝賭他樣樣精通,不嫖隻是因為他覺得,如果把處男身交代在那些年紀夠做他娘的婆娘身上,那太不劃算了。
十三歲為了錢參軍,十四歲為了更多的糧餉動用關係來了渭城,在渭城混了七年結果混成了一個老。
但這不能否認他是一個唐國邊軍的事實,唐國的邊軍可以放心的把後背交給他身後任何一個軍人,他們同進同退,同吃同住,殺儘一切來犯之敵。
而寧缺他也是渭城邊軍,是與他同生共死過的人,也是他賭債越欠越多,卻還是願意和他繼續賭的人。
現在寧缺有危險,唐國的公主也有危險,唐國的將士們在浴血奮戰,身為渭城邊軍的他隻是本能的拿起刀,然後殺向敵人。
他是一個人衝的,就像之前幾年一樣,大唐的軍人在前方上陣殺敵,大唐的百姓在城後耕田製衣。
在他的心中殺敵是軍人的事,卻不是陸羽的事,更不是那隻黑驢的事,所以他沒有抱怨陸羽為什麼不去幫他。
雖然陸羽很強,黑驢也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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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越來越近了。
李二狗手持樸刀,用儘全力的向著南方奔跑,周圍的灌木能夠阻礙人的視線,卻阻礙不了兵戈交鋒時的喊殺聲,也阻礙不了人死之後不甘的怒吼聲。
略有些刺鼻的血腥味迎著初春的寒風飄蕩在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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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手繼續放箭,其他人隨我殺進去!”
“殺!”
“殺~!”
林中有喊殺聲傳來,數十個黑影自林中躍起,朝著裝飾華麗的馬車衝去。
“列陣!保護公主!”
馬車旁,數十個自草原而來的馬賊和軍人舉起護盾,圍繞在了馬車周圍。
裝飾華麗的馬車沉默著。
旁邊另一輛馬車上,橫劍於膝前的呂清臣也沉默著,他感受到了林中另一個修行者的氣息,那個人在等他露出破綻,一舉重創他。
寧缺背著三把刀,雙手搭弓瞄著密林深處。
能讓馬車上的那位老人遲遲不動手的,一定是有與老人旗鼓相當或者更強的修行者,他想要找到那個人,幫老人占據先機。
周圍的人一個個倒下,有敵人,也有自己人。
腥臭的鮮血到處噴灑著,殘肢斷臂隨處可見。圍著馬車的列陣越縮越小,那兩輛馬車卻還在沉默著。
護衛們神情冷漠,一旦有人倒下,他們拚死殺掉衝進列陣的敵人後迅速合攏,保護著列陣中的人。
“該死!你是誰!”
一個灰影自林中飛躍而出,躲避著林中突然出現的攻擊。
那是一柄樸刀,刀身閃著淡黃的光,微寒的刀鋒在空氣中發出陣陣呼嘯聲,它的目的很明確,殺人!
赤手空拳的李二狗隨著灰影一起飛躍而出,他用力揮拳打向灰影,阻攔著灰影的去路。
被他用力擲出的樸刀緊隨其後,目標直指對方的眉心!
“找死!”
無路可退的灰影猛然頓住,他調動體內的天地元氣憤而揮拳,和李二狗對了一擊。
飛馳而來的樸刀緊貼著灰影的臉頰,劃過他的耳朵刺在了他身後的樹上。
“可惜了!”偷襲沒有得逞的李二狗有些遺憾的笑了笑。
說完,他隻感覺喉間一熱,“噗”的一聲,點點血跡在他嘴角滑落。
以不惑和洞玄硬拚了一擊,終究還是不敵。
灰影看到李二狗受傷沒有去補刀,因為他的視野中出現了一柄短劍和一支羽箭。
他暴露了,那麼呂清臣的反擊也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