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之從將夜開始!
“今天先不吃了,我有點事兒,要先走了。”
老人看著桑桑,眼中有眷戀,也有不舍。
初次相遇,就讓老人心中無比確認,她就是自己一直尋而不得的傳人。
也是這次相遇,讓老人找到了昊天想殺的人,這個世界的異端。
他不知這到底是福還是禍。
“對了,這甕雞湯喝完之後,把甕洗好放在桌上,我可能用的到。”老人說完之後,起身邁步離去。
桑桑看著老人邁過門檻,步伐緩慢的消失在黑夜之中,隻覺有些莫名其妙“突然就有事兒不吃了?真是個奇怪的老頭。”
書院舊書樓中,陸羽輕輕擁抱了一下餘簾,拍著她的肩頭很是灑脫的笑道“走了。”
鬆開懷抱,陸羽下樓,走進了長安城的夜色當中。
餘簾走到門外神情複雜的看著夜空,陸羽於她而言是同類,不涉及男女之情,現在唯一的同類可能要死了,這讓她很傷心,可是卻無能為力。
……
在世人的傳聞之中,極西乾旱之地有一種蟬,此蟬隱匿於泥間二十三年,待到雪山冰融洪水至,方始蘇醒。於泥水間沐浴,於寒風間晾翅,直至振而飛破虛空。
這就是二十三年蟬,不管是少一年,還是少一天,二十三年蟬都無法對抗五境之上,餘簾她還差一點,真的隻是一點了。
也就是這一點點,讓她止步於戰前,隻能枯坐於此拾筆抄書。
……
長安城的夜色很美,有瓊樓玉宇,也有萬家燈火。才子佳人出雙入對,風流士子把酒言歡。
羽扇經綸談笑間,紅樓羽衣夜紛飛。
在這繁華似錦的長安城,隻要有銀子,就沒有孤單寂寞的人。
陸羽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路遇紅袖招之時,進去給酒囊添滿了酒,手中有酒的他心情舒暢,嘴角掛笑遠離了這處繁華。
在他身後,滿頭白發的老人安靜的跟著,他們默契的沒有打擾彼此。
兩人穿過暮色中的燈火,路過無人問津的村莊,踏過奔流不息的河流,來到了一座無名的高山。
“這座山叫什麼?”陸羽停下腳步,問著身後的老人。
老人抬頭看著高山,不是很確定的說道“這裡是西郊,有點偏僻了,這座山大概沒有名字吧!”
陸羽用手裡的折扇指著這座山道“書院後山亦無名,但是卻因夫子而舉世聞名。”
老人聞言心領神會,笑著說道“今晚過後,這座山也會舉世聞名,因你我而聞名!”
“是極!是極!”
自戀完之後,陸羽舉著酒囊問道“喝嗎?”
老人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可惜,可惜!”
喝完酒囊中最後一口酒,陸羽把酒囊隨手扔在了地上,以後也許用不到了。
“山上風景或許會更好些。”
老人調動天地元氣,溝連了昊天神輝,他渾身散發著潔白的光芒,上山而去。
“哈哈哈哈!”陸羽指著夜色中發光的老人仰頭大笑著,忽然覺得這個老人真是有趣。
兩人沿著昊天神輝的指引上山,不時打量著沿途的風景。
此山不高亦無文人雅士揚其名,滿山滿野的雜草也少了些幽美的意境,所以此山之中往日裡少有遊人,在這碎石泥土之間亦無山道。
腳踩山間碎石,沿途中的兩人表情略有點失望,原以為會是一個風景優美的好住處,看過之後又覺有些不儘人意了。
直至攀至山頂,抬首之間群星閃耀,探手之間可抓雲雨,兩人這才滿意的笑了笑。
“過程有些不儘人意,結果確是心向往之。”老人收起身上的昊天神輝,坐在雜草之間喘著氣。
不借用元氣與神術的力量,徒手攀爬了一座沒有山道的山,這著實有些為難一個老而將死之人了。
“老頭兒,十多年前你因為所謂的冥王之子,手中染滿了鮮血。
十數年後的今天,你又因為我這個昊天的異端,來到了這座無名之山要與我一決生死,你有為自己做過什麼事嗎?”
陸羽靠在了一顆鬆樹上,呼吸著山崖間的清氣。
“為自己?今天剛收了個徒弟算不算!”老人想起揮手之間就掌握了昊天神輝的桑桑,深感此生無憾。
“算!”陸羽沒好氣的說道,卻沒打算接破那血淋淋的事實。不過就算說了,這個固執的老頭大概也不會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