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嬌小狼狗盯上了!
走出包廂,阮朝夕腳下一個踉蹌,伸手扶住牆壁才勉強站穩,長發垂下,遮住她半張略顯蒼白的臉。
遠處的服務員聽得動靜想要過來,阮朝夕抬頭,以目光示意不必。她從包裡拿出墨鏡和口罩,墨鏡架上去的瞬間,仿佛又變回了那個人前光芒四射的大明星。
深吸口氣,她順著原路,從後門出去,回到停車場。
離開時,有就餐的客人認出了她,悄悄拿出手機,偷拍了幾張照片發到了微博上。
上了車,去鎖車門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有些發抖。
脫力般往車靠背上一躺,她長睫顫了顫,心驚地闔上雙眼。
雖然剛才在梁慕深麵前表現得很平靜,可她現在心裡,已是一片翻江倒海。
梁慕深調查到的那些事,一件件一樁樁,像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插進她的心裡,紮得她血淋淋痛得厲害。
她不想信的。
可是,擺在眼前的證據,白紙黑字,讓她不得不信。
梁慕深顯然花了大力氣,雇人把江宴回江家後的事都挖了出來。看完那些,阮朝夕才發現,原來江宴跟她說過的那些坦白,不過是冰山一角。
他在英國期間,確實遇到過幾次危急生命的緊急情況,但他沒告訴自己的是,事後,他以更殘酷的手段報複了回去。
大房江宸現在背後還留著一道刀傷,就是他去洛杉磯時“不小心”遇到幫派火拚,“無辜”被卷入時留下的傷口。
後來,江宴回了國,回國後就接手了華悅。
所以,那段在炙青的日子,他在自己麵前仿佛隻是個普通的練習生,實際上,節目大大小小的決策都要經過她。
難怪從一開始炙青就死磕她,甚至開出了比市場價高一倍的價格;難怪開拍後,她時不時會在拍攝基地偶遇江宴。
梁慕深甚至還查到,當初促使兩人第二次見麵時的那隻小野貓,其實是江宴派人捉到那裡的。後來,小野貓完成了它的“使命”,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為了給江家一個交代,他佯裝受傷退出比賽,從頭到尾都沒告訴過她這隻是他的一個局。甚至,他還借著受傷的事,在她麵前演了好一出苦肉計。
現在仔細想想,如果江宴有這麼大的能耐,當時他向自己坦白他江家人身份的動機,就很值得懷疑了。是不是他察覺到了自己在查她,所以才搶在自己疏遠他之前故意坦白?
阮朝夕覺得全身發冷。
她以為他了解江宴的全部,到頭來卻發現,她知道的,不過是江宴想要讓她知道的。
而更讓她全身發冷的是,江宴在她叔叔一家的事上扮演的角色。
梁慕深調查到的資料上顯示,黎信原本是戒了賭的,是江宴派人引誘他重新染上賭癮,欠下巨額賭債,又讓要債的人逼得黎信一家被迫逃離京城。
甚至,資料上雖然沒有明說,卻還暗示了另一件事她叔叔一家的車禍,也許並沒有那麼簡單。畢竟,隻有死人才會永遠閉嘴,才永遠不會再來打擾她。
她無力地伏在方向盤上,身上所有的力氣像被抽乾,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虛軟得像處在一團混沌的迷霧中。
她甚至想起了一些久遠的,本該被她遺忘的事——
當初在洛杉磯,她家附近也有隻小野貓,她喜歡得不得了,每天放學就跑去喂它,跟它玩,那段時間連江宴都冷落了不少。
後來有一天,小野貓突然不見了。
她以為是被人抱走了,又或者是不小心出事了,還傷心了好一陣。
可現在仔細回想,每每江宴跟著她去找那隻野貓的時候,看向它的目光,陰沉得如同在看一個死物。
而小野貓不見的那天,江宴好像很晚才回家。
本該遺忘在記憶裡的線索一點一點串了起來,拚湊出一個她潛意識裡不願意承認的現實。
過往種種,走馬觀花般在眼前閃過。
她才驚覺,原來江宴對她的獨占欲和偏執,從那個時候起就有了。
阮朝夕在車裡坐了好久好久,直到夕陽完全落山,露天停車場徹底被夜幕籠罩,她才抬眸,發動引擎,麵色蒼白地駛離了停車場。
夜風從開了一半的窗戶吹進車裡,吹動她肩頭長發,那雙桃花眼中的情緒,比夜色還深濃。
車窗緩緩上升,隔絕了車外帶著花木清香的夜風。
開車駛離瓏園彆墅區,江宴拿出手機,撥通了阮朝夕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卻始終無人接。
他皺了皺眉,又發了條微信過去。
可直到一路快開到星河名邸了,扔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等到車子駛進地下車庫停穩,江宴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
他鎖好車,拿起手機大步往電梯走去,一邊繼續打阮朝夕的電話。
還是無人接聽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