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之上!
許久,燦燦的晚霞從窗戶透入,投在他清澈的眼裡,閃著萬點金光。
起身,輕聲閉上柴扉,李忘塵背上包袱,提上一柄青鋒劍走出茅屋,沿蜿蜒羊腸小道,曲折而下。
李忘塵剛動身不久,一行潛伏在林間的人,隨著一群飛鳥驚慌失措飛向半空,悄悄地往山下趕去。
天已微黛,熏雲千裡。
桃杳鎮適逢花燈節,雖過晚七時,萬家燈火通明,人頭攢動,熱鬨非凡。李忘塵借了一家酒館,打滿水囊,又從碼頭聘了一烏蓬船,解開係在柳樹上的繩索,伴著四周老翁的打漁歌,撐開水麵的波紋,向朦朧的夜色中前進。
興是劃得累了,李忘塵璀目微斜,輕躺於船甲,摸出乾糧,和著酒一口口的嚼著。吃飽喝醉,便席地而睡。
烏蓬船慢慢的離開了桃杳鎮,駛向遠方。
不知何時,李忘塵微覺身子發涼,他緩緩睜開了雙目,原是曈朦已至,日出東方,紫霧彌漫,籠罩在河流兩岸,隻看得十幾米遠的地方。
倏地,身後響起一陣急促的劃槳聲,李忘塵遞目而尋,隱約看到一艘稍大的烏蓬船,船上站著一群模糊的人影,眾人皆著黑衣,正容亢色,氣氛壓抑。
不多時,兩船的距離拉近,相隔著十米左右的距離,李忘塵也看清了船上人的妝容。無一例外,都是一群蒙麵的黑衣殺手,目露凶光,手中長劍出鞘,劍身寒光淩厲。
來者不善!
心道不好,李忘塵急忙劃動木槳,加速行駛。兩船一前一後,飛快的往兩川夾水蕩去。
惠風和暢,濃霧散去,露出了遠山層層重疊的頁岩,一棵棵鬆柏從崖隙中長出,開枝散葉,迎接東方紫氣。
“李忘塵,縱使你有三頭六臂,今日你也插翅難飛!”
一聲似暴雷的恐嚇聲從後船傳來,說話之人,窩火憋氣。憑他數人之力,竟沒能拉近與李忘塵的距離。
拔出寶劍,腳踏船板,他飛身而起,瞬間落在李忘塵的船蓬之上,那船蓬頓時裂開,茅草如同劍雨,垂落在河麵,蕩起層層漣漪。
“大師兄,我與你平日素無瓜葛,為何這般大動肝火?”
李忘塵放下手中的槳,露出淡淡的笑容,絲毫不見緊張之色,雙眼卻有意無意的掃視著兩岸可藏匿的地域。
“李忘塵,你果然很聰明。隻是太過聰明的人,都不會活得太久!”
蒙麵人顯得有些意外,揭開自己的麵罩,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龐。李忘塵心裡卻是不由一驚,沒想到自己的乍一試探,來人還真是自己的大師兄童遙子。
“大師兄行事光明磊落,肯定是受他人蠱惑。師兄不妨將此人供出來,就此罷手,此事便了了!”
“哈哈……”
童遙子一陣朗聲大笑,看著三米外的李忘塵,忽然臉色一陣陰寒,嘴裡擠出一句話:“李忘塵,你肯了,我不能了。殺你非我意,但你必須死,你死了,我才能明媒正娶師妹,才能光明正大的坐上下一代掌門人之位。”
童遙子臉上陰雲密布,手中寶劍往後一提,直指李忘塵的眉心。
“既然如此,那隻好兵戎相見了!”
左手拔出青鋒劍,李忘塵站在船頭,身如淵渟嶽峙,肅目沉凝。
錚!
劍起,擋住童遙子刺過一劍,李忘塵借勢抽身跳起,連踢幾腳,卻都被童遙子提劍輕鬆化解。
後船之上,十幾個人飛身而來,劍結真氣,李忘塵隻得暫避鋒芒,腳踏船頭,一躍而起。數道劍氣傾襲而來,擊在船頭,烏蓬船頓時分裂而開。
“李忘塵,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