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之上!
皚皚白雪泛著粼粼雪光,在日光照射下,如同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露珠在眼圈處來回晃動,十分耀眼。
上百位修士在同一時間停住了動作,一雙雙睜大的瞳孔帶著無法言表,絕對震撼眼球的驚詫,看向那道隻有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雪白影子。
雪白的絨毛又順又柔,長著兔唇貓眼,腦袋尖長,尾巴短小,耳朵從臉蛋聳拉下來,一直拖到了地麵上。說它是兔子,尾巴又太短,說它是倉鼠,耳朵又過於長。就是這樣的一個四不像的小家夥,卻長得極其的可愛,還有幾分呆萌的樣子。但是此刻,沒有一個人覺得它可愛,甚至將它當作了妖物一樣對待。
能一口吞下千年玉蟾株的生物,還是一般的生物嗎?
上百修士的眼睛中,那種呆滯的眼神是無法形容的,他們費勁千辛萬苦才等到這玉蟾株出世,沒想到轉眼間便入了一隻小家夥嘴裡,活活給吞下了肚。
燕朝歌雙手攤在地麵,看著到嘴的鴨子被一隻小家夥一口給吞了。嘴巴張了張,臉上還帶有幾分驚詫,幾分淩亂。忽覺憤意從內心升起,臉上似灼火燒,一股無形的氣浪從他的身體裡躥出,將四周的空氣剿出一個個氣旋。但見他陰霾的雙眼一眯,暴躁的掐起了指法,毫不留情的擊向那隻可愛的小家夥。
“阿啾!”
小家夥驚呼一聲,四肢彎曲往上一躍,借著靈活的身子,輕輕鬆鬆的避開燕朝歌彈來的指法,落地後還不忘轉身對他吐了吐舌頭,真是——讓人氣到吐血!
燕朝歌自是氣得不輕,他哪受過被一隻小動物這等羞辱。雙手速結真氣,不斷彈出指法,卻都被小家夥一一躲開了。
地麵塵土飛揚,小家夥的身上卻一塵不染,陽光站在毛發上,閃著熠熠光輝。
溜了一圈,小家夥似乎玩累了,百無聊賴的打了一個嗝後,扭頭四周看了看,便將身子輕輕躍起。
這一躍便躍到了數米之遠,不偏不倚落入了李忘塵的懷中,躺在裡麵,很愜意的剔起了牙。
李忘塵蒙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劍一停下身子,驚訝的看著李忘塵,這家夥,簡直不像人,如此神奇的動物,竟跑到他的懷裡放肆的剔牙,還不忘蹬著腿往他的胸前擠出一個寬敞的位置,供己舒適倚靠。
李忘塵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隻是覺得眼前的一幕,竟有幾分滑稽。眾人費勁思量追尋的玉蟾株,卻被懷中這小家夥使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詐,真是天衣無縫,聰明過人啊!
懷中的小家夥,正是雪崩時他碰到的那隻小動物,他們有過一麵之緣。可是,它吞了玉蟾株,自己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呢?
李忘塵忽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把拎起了懷中的小家夥,湊到眼前,頗有嚴肅的道:“我說小不點兒,你能不能把玉蟾株吐出來,我還等著它救人!”
李忘塵輕輕撫摸著小家夥的絨毛,頓覺手感不錯,禁不住多揉了幾下。
那隻小家夥晃了晃腦袋,似乎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抬起爪子,往嘴裡一掏,摸出了一片碧瑩瑩的葉子,氣鼓鼓的遞給了李忘塵,眼裡帶著十分不樂意,八分委屈,好像在說:給你一片,夠意思了吧?
李忘塵臉色一僵,他不是給嚇得,而是吃驚,吃驚這小家夥竟然還真的照著他的意思做了。隻是手中捏著的這片玉蟾株葉子,總感覺有幾分惡心人,葉片上濕漉漉的,這不是小家夥的唾液是什麼?
“真乖!”
李忘塵臉帶笑意,將葉子放在衣角上擦了擦後,公然收進了自己的荷包中。臉上的無比滿足的笑意好像一柄柄鋒利的刀子,刺向眾人的胸口。
劍一恢複常色,踱步走近李忘塵,淡淡道:“你這家夥運氣真好,說好的,一人一半!”
說著,還不忘伸出手來。
李忘塵嘴角一勾,臉上頓時露出一副淒慘的表情,那模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慘兮兮的道:“劍兄,這葉子隻有一片了,我需它用來救治我那可憐的姥姥。你知道嗎,她臥病在床,三年沒吃過大米飯了,你就行行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讓她活過來,精神抖擻的吃一口大米飯吧!”
劍一聽了,嘴角猛地抽了抽。
這家夥,真是個演戲的好材料,活脫脫的一枚戲精啊。
“既然你要用它救人,那就算了。”
劍一收回手,將劍靠在胸前,轉身走去。行了幾步,又轉過身,提醒道:“你身懷最後一片玉蟾株,趕緊走!燕朝歌這人喜怒無常,肯定會出爾反爾!”
李忘塵身子一顫,點點頭,拱手作揖道:“劍兄,多謝好意,還請你幫我抵擋一會兒,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李忘塵運起真氣,提著步子,宛如離弦之箭,向著山下極射而去。
事實上他早就發現了眾人投來的不善目光,他隻是需要,需要等待一個逃離的機會。
機會,他把握得很好,就在一眾修士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逃去了老遠。
“玉蟾株在他手裡,抓住他!”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眾人方才回過神,拔出兵器,激射躥出,向著李忘塵的步伐追去。
燕朝歌臉色難看,玉蟾株本該是他的,奈何被一隻小家夥給攪渾了,落在李忘塵的手中。燕朝歌拂袖而起,看著李忘塵逃離的背影,憤怒道:“縹緲閣所有弟子聽令,把玉蟾株搶回來!”
“且慢!”
劍一拔劍出鞘,與燕朝歌遙遙對視,冷冷道:“燕朝歌,你難道想出爾反爾,丟了你縹緲閣的信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