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運值已拉滿!
當陳皮從帳篷裡拿著早茶那把鐮刀出來,死寂的篝火旁隻剩下野性的冷風和火苗劈裡啪啦的燃燒聲。
一個人都沒有了。
陳皮心頭有些驚詫,他是真的沒有預想到,這才過去多久,為何就沒人了呢?
就在這時候,陸航牽著於蒙蒙的手,從湖畔的黑影中走了回來“咦,她們人呢,怎麼就剩你一個了?”
夜色深沉。
仿佛吞食血肉的妖怪。
很快。
陳皮就意識到,出事了,係統給了特殊任務,早茶也給了他一把鐮刀,這花溪穀定然不是普普通通的山穀。
掏出手機分彆給四個人打了一通電話。
全部都提示不在服務區。
“我去找找她們,你倆留在營地裡彆走,就坐在這篝火旁,哪兒都彆去,如果遇到危險,就往蘇柔柔的帳篷裡跑。”陳皮眼角餘光掃了一下早茶的帳篷,雖然月經期間,早茶似乎很痛苦,能力也有所下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她在起碼營地應該是安全的。
陳皮深吸一口氣,大聲呼喊四個人的名字。
靜靜等了幾個呼吸。
沒有回饋。
夜深人靜的時候,呼喊是可以傳出去很遠的,沒有理由聽不到,除非失蹤的幾個人沒有辦法,沒有能力回應。
陳皮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呼呼呼。
夜色中的明月被烏雲悄悄遮蔽,冷風呼嘯,本來舒舒服服的野外露營,忽然就有一種陰氣森森的感覺。
一陣一陣的惡寒。
鼻尖動了動。
陳皮忽然聞到一股子奇怪的香氣。
很熟悉。
非常熟悉。
“你們倆有聞到什麼香味嗎?”
陸航和於蒙蒙趕緊嗅了嗅,然後對視一眼“石岩服務區的糖稀,是那種花蜜糖稀,絕對不會錯。”
糖稀?
難道是有鬼東西早就盯上了他們?
陳皮提起鐮刀,尋著香味就朝黑暗中走去。
香氣越來越濃重。
濃的有些嗆嗓子。
並且有點頭皮發麻。
很快。
陳皮就發現了趙含羞之前看到的亮光,微微沉下身子,肌肉繃緊,他能感覺到,那亮光應該就是香氣的源頭。
片刻之後。
陳皮的眼前出現了篝火、越野車和鋪滿防潮墊的零食與水果,這是一個野外露營地。
越過樹叢,走進,陳皮掃完第一眼,後背上就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因為在越野車的旁邊,地上有一道不算太深的溝壑,能夠很清楚的辨認出來,這應該是從後麵拖拽著人,生生拖出來的痕跡。
溝壑兩側很平整。
說明拖拽的非常迅速,力道非常的大。
陳皮舉著鐮刀將越野車的四個開門慢慢打開,裡麵同樣沒有人,繞到車後,地上是一灘粘粘乎乎的液體,還有一個小柴犬的屍體。
扭曲成一團。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線索,陳皮隻好將目光鎖定地上那條溝壑。
溝壑筆直的指向黑漆漆的樹林。
仿佛黑洞。
空空蕩蕩,安安靜靜,除了黑暗就是死寂。
朦朧月色下。
周遭的氣氛開始變得扭曲詭異。
實話實說。
如果有其他的選擇,陳皮肯定不願意在午夜時分進入這種一看就非常危險的地方,心底的寒意已經明確提示他。裡麵有鬼,裡麵一定有鬼,裡麵絕絕對對有鬼,百分之百。
叮。
特殊任務已啟動,任務結束倒計時00:59:59,00:59:58,00:59:57……
溫馨提示,任務失敗,任務物品將自動被係統回收。
苟吉爾係統這是逼著胖爺冒險啊。
老輩人兒常說“夜不入黑林。”
這都是血的教訓悟出來了,越是幽靜的夜間樹林,越容易藏著大恐怖。
可是陳皮沒有辦法啊,一方麵是任務大佬的鞭撻,一方麵是早茶給的囑托,更重要的是丟失的小夥伴們。
自己把大家帶出來。
總要一個不少的帶回去吧。
自駕遊可不是送命遊,陳皮要仗義,這時候真的不能慫。
他慫。
趙含羞和劉強,必死。
將自己壓箱底的技能全部掃了一遍,陳皮一咬牙,攥緊早茶交給他的鐮刀,直接就沿著那條拖拽的痕跡,走進了黑漆漆的森林。
刺鼻的詭異花香,在夜風的吹拂下,四處彌漫。
呼!
呼!
呼!
陳皮調整自己的呼吸,準備隨時出手,應對不期而遇的災禍。
啪!
猛然間,一坨黏糊糊的東西,很突兀的從頭頂砸下來。陳皮瞬間拍在身上一個蛇皮走位,靈巧至極的橫移三四米,鐮刀擺在胸前。
做好防禦動作之後,這才定睛觀察,竟然又是一坨花骨朵。花瓣已經逐漸枯萎,漸漸散開,露出裡麵的東西。
那是一顆人頭,麵色烏青,整張臉已經徹底凹陷下去,血肉似乎都被這花給吸乾淨了。
人頭。
近在咫尺。
陳皮眉心突突的跳了兩下,第一個念頭就是“趙含羞和劉強千萬千萬不要出事情。”
因為擔憂心切,陳皮腳步不由自主的快了一些,啪嗒啪嗒啪嗒,腳步聲急促,期間還踩斷了不少樹枝。
然後。
詭異的一幕就發生了。
陳皮每踩斷一根枯藤樹枝,頭頂就會掉下來一坨花骨朵,花骨朵但凡掉落在地上,咕嘟一聲,就會吐出來一顆人頭。
就跟下雨似的。
隻不過這下的,人頭雨。
毛骨悚然的景象,徹底將陳皮的怒氣給調動起來,狗幾把的鬼東西,這是無法無天了,竟然傷了如此多的人。
單單聽那咕嘟聲。
最少已經有十幾個人被害了。
根本不敢用手機照亮,陳皮擔心光亮會直接引來大凶之物,他隻能跟著花香的濃度朝前麵走,幸好夜間視物並不難。希望可能幸運的撞上趙含羞或者劉強吧,同時,陳皮手裡的鐮刀,也在若有若無的給其指引方向。
刀柄不時就會跳一下。
仿佛是貪吃的孩子,著急上桌狼吞虎咽。
隻是……也不知道為什麼,陳皮越著急,就越開始在這四周兜圈子,感覺跑了幾千步。
一轉頭。
腳底下依舊是那坨最開始遇上的人頭臉。
喘著粗氣。
陳皮停下腳步,終於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屏住呼吸,瞪大死魚眼,手電筒啪地一聲打開。
前後左右全都是樹。
慢慢的抬起來。
草!
饒是陳皮做足了心理預期,還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到了。
密密麻麻的枯藤秋林間,放眼望去,全都是一個一個的倒吊無頭人。
雙腳被枯藤纏在樹上。
雙臂靠重力作用垂下來。
頭顱早已消失不見。
滴答。
滴答。
可能有些屍體還比較新鮮,所剩無幾的血跡,正在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
借著微弱的光,陳皮忽然發現,這四周的樹,越看越古怪,越看越不像是樹,更像是……一口一口豎起來的黑棺材。
疙疙瘩瘩的樹皮遮掩住棺材的真容,但那陰森恐怖的戾氣,卻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
花吞人頭。
死屍倒吊。
黑棺直立。
這哪裡是什麼遊山玩水的風景區啊,這分明就是要人命的森羅鬼域!
“汪汪。”
“汪汪。”
突然。
最中間的那口‘黑棺’後麵,傳來一陣淒厲的犬吠。
緊接著。
“哥哥,為什麼不能載我一程,去尋一尋那遺跡呢?”
最後。
“那些糖稀好吃嗎?如果不甜的話,隨時可以找我來換,我等著你們。”
一條本應被撞死的黑狗。
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問路小男孩。
還有一個是賣給他們糖稀吃的大嬸。
哢嚓,哢嚓,哢嚓……
差不多就是這三道聲音出現的同時,那些倒吊在枯藤上的死屍,雙腳忽然像是被剪刀間斷了束縛。
一個一個接著一個的掉在地上。
“你們不該走上這條路。”
“誰都不能去搶那些東西。”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