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錢富貴從牙關間恨恨地道,轉過身去繼續關注著梅嶺與陳皮間的戰鬥,其中兩名覺醒者則站到了距離錢書書不遠的地方,虎視眈眈地看著雪櫻的一舉一動。
沒有了雪櫻的拖累,陳皮改變了戰術,不再躲避,而是與梅嶺硬碰硬地展開了一場惡鬥,他要找到機會,最少也要重創梅嶺,這樣才能帶著雪櫻安全離開,否則的話,梅嶺會成為一個可怕的追殺者。
拳風在屋內肆虐地呼嘯著。
審判組織的言靈術果然是有著它出眾之處,錢富貴四人布下的“縛”令陳皮的行動頗受影響,他的任何一個行動都要花費更多的氣力,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縛”的法力在逐漸減弱,對陳皮他的影響也在逐步消失中,若不是他要時刻留心著錢富貴他們的一舉一動,以梅嶺未變身的實力已對他構不成威脅。
令他感到更加不安的是他剛剛發覺似乎還有兩股似隱似顯的古怪氣息在這附近,其中的一股如果說他沒有認錯的話,應當是惡靈。陳皮心中不禁有幾分後悔未將又旅帶來了,沒有了尾獸的掩飾,那妖火可是最犀利的武器,這就失去了效用。
陳皮一邊與梅嶺纏鬥,一邊轉著如何安全脫身的念頭。
看來想抓住錢富貴,拷問出雇傭他們綁架徐小慧之人的計劃,暫且是隻能放棄了,陳皮不由得暗暗歎了口氣。
梅嶺越打越心驚,雖然在機場下他可以說是慘敗在了陳皮的手下,但是這一次她們是在狹小的室內,小範圍內的快速移動正是幽冥君王最為擅長的技能,可陳皮他一個人類,竟然會絲毫不落下風,令梅嶺實在是難以置信。
更何況這一次自己在家族長老的幫助下,實力更上層樓,雖然礙於錢書書諸人的存在,並沒有變身,但是實力其實與變身後已相差無已。這一次她與血手在川渝的慘敗,傳回族群內,引起了族中的喧然大波,兩名八代幽冥君王竟然是慘敗在了人類手中,若非血手最後以血爆阻止了判官們對梅嶺的追擊,兩人將是全軍覆沒。
如此悲慘的下場,竟然會發生在八代幽冥君王身上,這是幽冥君王近百年來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幽冥君王的上層對此是大為震怒,不但派來了援兵,更傳來了措辭極其嚴厲的斥責,要他一洗恥辱,否則的話,回地府後將嚴加懲處。
一想到族中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刑罰,梅嶺的心立時就收縮了起來,幸好家族中的長老們對她賞識有加,特意派來了一位惡靈,不但幫她治好了傷勢,還以秘法助她再次提升了實力。
就在她打算出去複仇的時候,陳皮竟然主動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這實在是個意外的驚喜。
隻是……他真的隻是人類嗎?
以梅嶺以往所知,隻有判官才能與幽冥君王正麵硬碰硬的戰鬥,但是即便是判官,也要借助武器,單純的肉體搏鬥,三名判官也絕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這個胖子他到底是什麼人?梅嶺越打心中越是驚恐,對陳皮的真正身份越是懷疑。
陳皮與梅嶺兩人越打越快,拳風也越發的猛烈起來,雖然兩人都極力的收斂力量,以免誤傷到自己人,錢富貴等人仍然是不得不貼牆而立,儘可能地減小那刮麵如刀的拳風對自己的影響,躺倒在地痛苦不已的雪妖們也被他們拖到了牆角裡。
錢富貴看著狼藉的室內那兩個普通人肉眼難以看清的劇戰身影,心中的恐懼感如同撲天蓋地般的海潮一樣襲來,以梅嶺幽冥君王的身份,具有如此可怖的肉體攻擊力不足為怪,竟然能夠與他匹敵,甚至於占到了上風的陳皮才更加地令他難以相信。
自己竟然在不經意間惹到了這樣一個可怖的人物,錢富貴不禁冒了一身冷汗,這種實力決不是他們四人所能抵抗的了的,恐怕隻有審判組織中頂級的那幾位,甚至是主才有可能匹敵吧。
陳皮心念電轉,俗話說夜長夢多,再和梅嶺糾纏下去,恐怕意外之事會更多,瞬息之間,他已下定了突圍的決心。隻要帶走雪櫻,今天就不算白來這一次,至於錢富貴他們,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不成,從詭秘調查局那裡絕對可以得到審判組織的落腳之處,他就不信跑得了他。
決心已下,陳皮一聲清嘯,突然利用八門遁甲,加快了攻擊的速度,兩人的拳頭重重地擊在一起,爆響聲中拳風四溢,將兩人身邊的破爛不堪的家具殘骸全部推了開來,一些較輕的物品更是在猛烈的衝擊波作用下飛了出去,若非這裡當年建造時經過了特殊處理,恐怕早已四分五裂了。
梅嶺不禁發出了一聲悶哼,身體連連退了四五步,這才站住了腳跟,雙拳撞擊時傳來的巨大衝擊力使得他的手骨現在是疼痛欲裂,不過看陳皮的模樣看起來也並沒比他好多少,同樣是倒退了幾步,眉頭緊鎖,顯然也是在強忍著手上傳來的痛楚。
未等梅嶺撲上,陳皮又是一拳迎麵而來,梅嶺不甘示弱,毫不遲疑地迎了上去,短短的幾個呼吸,兩人已交手了四次之多,梅嶺覺得自己的右拳簡直都變得麻木而沒有知覺了,可是幽冥君王的高傲令他不能容忍自己會輸給了一個人類。
當陳皮再一次揮拳時,梅嶺緊咬著牙關衝了上去,出乎他意料的是陳皮竟然身體微側,與他擦肩而過,梅嶺不假思索地變拳為掌,掃向陳皮的肩頭,陳皮抬起左臂格擋,與此同時加速前掠。
“壞了。”梅嶺立時醒悟了陳皮的目的所在,可是已然無法變招。
從陳皮左臂上傳來的巨大力量,令得梅嶺身不由已地連退了七八步,當他站住腳步時,陳皮已借助著他的力量衝到了錢書書的麵前,那兩名企圖攔阻的覺醒者被他毫不客氣地擊飛出去,重重地撞擊在牆壁上,如同一灘泥般地癱軟倒地。
錢書書隻覺得眼前一花,原本站在自已身前不遠處的兩名覺醒者的身影已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取而代之的是陳皮那充斥著殺氣的麵孔,錢書書來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呼,就感到眼前一黑,徹底地失去了知覺。
陳皮伸手抱起被他突如其來的行動搞迷糊的小雪櫻,衝出屋去。
“書書。”看到錢書書軟倒在地的一幕,錢富貴驚呼一聲。
然後顧不得追殺陳皮,連忙來到錢書書的身旁,隻見他的胸口依然在微微地起伏,顯而易見,他還活著,從表麵看來,應當是暈了過去。
“還好,還好,人還活著就是幸事。”錢富貴擦去了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錢書書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審判組織交給他的斂財大計就要泡湯了,扶植起一個俗世中的代理人所要花費的心力是普通人所難以想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