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聽到消息早就掛上了白布,家中各項物件都準備好,就等著魏遠知等人到達。
魏遠知的生母是鄉野出生,家裡過不下去,便將女兒送到魏家換一筆銀子。她容貌清秀、生性淳樸,當年的魏老夫人便點了她到自己身邊伺候。不知怎麼的魏老太爺看上了她,將她納到房裡,教她讀書寫字明事理。
不出幾年,魏遠知的生母出落的和大家閨秀一般,愈發得魏老太爺的喜愛,幾乎所有的閒暇時光都是與她一起度過。
也正是因為此,魏老夫人極為不喜愛魏遠知的生母,連帶著對魏遠知也沒什麼好臉色。
魏遠知十歲那年生母病逝,不出幾個月,魏老太爺鬱鬱寡歡撒手人寰,魏老夫人更是將魏遠知視為克父克母的災星。
魏遠知在外為官的幾年,幾乎沒有回來過,魏家也從沒有送過家書,隻當沒有這位四爺。
要不是出了這事,魏遠知也不知道,他還要過幾年才會回來。
魏家在當地是望族,一舉一動都在彆人的眼裡。因此魏老夫人將夏雪柔的後事全權交給魏大夫人,務必要將麵子做的讓彆人挑不出錯處來。
靈堂也是早就備好的,在魏大夫人的指揮下,一切井井有條的進行著。
“小叔,這裡有我,你帶著孩子們去見母親吧,一彆多年,母親常常念叨著呢。”魏大夫人說的不過是客氣話,魏遠知不會當真,但他還是帶著孩子們往魏老夫人那兒去。
一彆數年,魏老夫人的住處還是記憶裡的模樣。就算是近三十的年紀,再踏進來,魏遠知依然覺得後背冒起一層寒意。
院子裡的丫鬟迎了上來,因著府裡在辦喪事,眾人皆沒有笑臉。
“四爺回來了,老夫人早就候著了。”丫鬟打起簾子,讓魏遠知一行人進去了。
隻見魏老夫人端然坐著,她頭發花白但精神奕奕,看到魏遠知,她挑了挑眉,眼中的銳利一閃而過。
“給母親請安。”魏遠知跪下,恭敬地磕了個頭。
魏老夫人待他直起身子,才抬起手,道“起來吧。”
母子倆分彆數年相聚的場景,倒像是兩個陌生人見麵一般客氣疏離。
“這邊是衡哥兒和你新添的女兒吧。”比起魏遠知,魏老夫人對孫子孫女更感興趣些。
花姑姑一手牽著魏衡,懷裡抱著遲遲走近,“給老夫人請安。”
魏老夫人懷裡還摟著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小女孩興奮地說“祖母,小妹妹什麼時候能陪綿兒玩?”
魏老夫人寵溺地說“你妹妹還小,等她長大些才能陪你玩。對了,這孩子起名字了嗎?”
“柔兒起了小名遲遲,”魏遠知略一思索,“單名一個池字,池塘的池。”
花姑姑情不自禁地望過去,小姐的名字起得草率了些。
魏遠知沉浸在喪妻之痛中,對旁的事愈發不上心。要是夏雪柔還在,他肯定要翻遍典籍為掌上明珠起一個寓意好的名字。
魏老夫人點了點頭,連和魏衡一句話都沒說,低下頭隻顧和魏綿說話。魏綿是魏三爺最小的女兒,機靈可愛,很討魏老夫人的歡心。
祖孫倆融洽和睦,其他人就和外人一般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