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瑞剛走後,栗劍鋒邀請劉翰洋與李默森到校園內的茶館小憩一下,三人出了研究所後沿著一條幽鬱的小徑向前走去...
小徑蜿蜒曲折,傍依著一條潺潺的溪水,一直向前延伸而去,兩側大樹參天,花香撲麵,蜂蝶戲花,鶯鶯如歌...
微風拂過,溫煦的陽光穿透濃密的樹葉拋灑在青石鋪切的石條上,猶如點點亮光,斑駁而迷離,三人踏階而行,思緒飛舞...
“我有一個疑慮。”栗劍鋒一臉凝重地說道。
劉翰洋與李默森扭頭看向他,眼神驚異而期盼。
“剛才的火力實驗,驗證了那片金屬塊具有堅不可摧的特性,但之前,我們卻輕鬆地將其一分為二。”
“很矛盾是嗎?”李默森說道。
“是的!”
“翰洋,說說你的意見?”李默森的眼神飄向劉翰洋。
他點了點頭,說道:“金屬塊的內部構造應該有一層電磁活性。”
“電磁活性?”兩人異口同聲道。
“是的!”劉翰洋停下腳步,麵向栗劍鋒,然後說道:“山羊身上所披的那層鎧甲內部是否有電流?”
“有!”栗劍鋒不假思索地點點頭,“粱瑞剛博士在向我介紹它的防護力時,提到過他們的科研團隊在鎧甲的內部植入了一層90伏的電壓。”
“這就對了,植入電壓就是為了激活其內部的電磁活性,使其的原子結構更加緊密。”
“粱瑞剛團隊怎麼會知道這一點?”
“他們應該是做了這方麵的實驗,如果不內置電壓,電磁活性就無法被激活,防護力就無從談起,這就能解釋,之前,為什麼我們會很輕易地將其分割開。
劉翰洋的話令栗劍鋒和李默森恍然大悟,但很快,兩人的臉上又閃現出一絲深深地疑惑。
“風眼行動中,我們向外星不規則體發射了幾百枚導彈還有數顆超能炸彈,但它卻毫發未傷,可能連一道劃痕都沒有。”
栗劍鋒說著,目光轉向李默森,語氣中充滿了疑慮:“但在探針行動中,李默森教授和伯頓爵士派出的海底機器人,卻輕而易舉地將它從不規則體上切割了下來,這怎麼解釋?”
“就像我在材料所說的,如果沒有那層金屬膜層,我們根本就無法探測或者看到那個不規則體的存在,因為它是由暗物質組成的,除非它願意,否則,我們根本就無法得到那片金屬塊。”
劉翰洋說完,眼睛看向天空,他眉宇深鎖,表情陰鬱而凝重:“這個文明來自於宇宙深處,他們的文明等級領先我們數百萬年,甚至是數億年,那片金屬塊也許是在向我們傳達某種信號,也許是向我們傳授一種防護的技術。”
栗劍鋒和李默森陷入了沉默,他們麵向天空,久久地凝望著...
5分鐘後,3人進入了茶館,這是一家具有古典韻味的微縮式室內園林建築,紅色的八角亭子就是一個茶間。
10幾個茶間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假山之中,假山上花草繁茂,綠樹成蔭,一條淺淺的溪流環繞著紅亭,跳動的綠色水波如動聽的音符環山而下,宛若一條玉帶,清澈而翠亮。
三人圍桌而坐,輕柔的音樂蕩漾在耳際,富有情感的音律直抵心扉,綿柔而令人思緒萬千...
“為了那片金屬塊,危機計劃署的成員國犧牲太大,好在粱瑞剛團隊沒有讓我們失望。”栗劍鋒放下茶杯,深情地說道,“粱瑞剛向我立下軍令狀,他說,為了對得起那些為此犧牲的人,他們就是拚了老命,也要把逆向工程研發成功。”
栗劍鋒倒了一杯茶,臉上閃現著喜悅,一顆晶瑩的淚花在眼睛裡跳動而出:“小夥子們是好樣的,好樣的...”
李默森適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噙著淚花,用力地點了點頭。
“周芸呢?”劉翰洋輕聲問道。
栗劍鋒看了他一眼,片刻後,他回避了眼神,臉色變得嚴峻起來...
“我打電話給周芸的母親,她的母親一直在哭。”劉翰洋凝望著栗劍鋒,眼神充滿了擔憂。
“她失蹤了。”栗劍鋒語氣沉重而嚴肅。
紅亭內陷入了沉默,環繞的清水潺潺作響,猶如跳動的心脈,輕柔而婉轉的音樂為這顆心脈平添了幾分憂愁和綿長...
“周芸跳傘後,我們組織了3批次的救援小組展開了施救,均無功而返。”
“為什麼不繼續增加救援力量?”
“周芸落水的位置太靠近外星不規則體,參與救援的小組,有5個人沒有回來。”
紅亭內陷入了死寂,仿佛一切聲音都不複存在了,時間也似乎在這一刻戛然而止,三人麵色冷峻,目光惆悵而哀傷...
“栗將軍,你兩天都沒有眨眼了,旁邊有個沙發,你去休息一下吧。”李默森打破了寂靜。
劉翰洋起身:“我扶你過去吧。”
“1個月內,接連失去了丈夫和女兒,我懂得周芸的母親所承受的痛苦,可是...”栗劍鋒直起身子,表情陰鬱而悲滄。
“你已經儘了最大的努力。”李默森安慰道。
劉翰洋扶著他向沙發走去,約莫1分鐘後,劉翰洋返了回來。
“教授,我想請求你一件事。”劉翰洋說著,端起茶壺給李默森倒了一杯茶,“我想看看素佳。”
提到李素佳,李默森的眼神頓時變得哀傷了起來,他臉色凝重,陷入了悲痛之中...
片刻後,他調整了一下情緒,緩緩地說道:“她已經成了植物人了,沒什麼好見的。”
他說完,一行熱淚從眼角流淌了下來。
“她是為了我才成了這個樣子,不見她,我心不安的。”
“這是她的任務,也是...工...工作...”李默森哽咽了。
劉翰洋抽出一麵紙巾遞給他,眼神熾熱而真誠:“我真的想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