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密閉的隔離艙室內,姚慶彥獨自一人坐在裡麵,一麵由特殊材料所製成的高強度玻璃將他和周圍的空間一分為二,門口是重兵把守的6個機甲。
李素佳步入隔離艙室,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
“啪!”姚慶彥的拳頭重重地砸在玻璃上,眼睛噴射著憤怒的火光。
“你們想把我怎麼樣?”他咆哮道。
李素佳沒有理會他,而是伸出手將一張檢測報告單亮在他的麵前,他睜著血眼瞪著它,滿臉的怒火。
“你體內的這些米粒大小的東西是白花種子或者是胚胎,它們已經入侵了你的身體。”她平靜地說道。
“我會怎麼樣?”
“現在還不清楚它們什麼時候開始自然發育,一旦發育,整艘飛船都會遭殃!”
他聽後麵如死灰,不斷地重擊著玻璃,憤怒過後,抱著頭痛苦地悲鳴起來。
“一開始,你就有所隱瞞,並沒有向我說實話。”她冷麵道。
他停止了悲鳴,用一雙死寂的眼睛望著前方:“我不是星熠號上的飛行員,我隸屬於誇力號,當那些觸手襲擊星熠號時,我們飛船就在它的身後,為了躲避向我們襲來的觸手,飛船慌不擇路,一頭紮向了那顆紅褐色的星球,誰知它竟然是那些觸手的老巢。”
他深吸了一口氣後,接著說道:“等艦長反應過來,一切都遲了,飛船已經進入了那顆星球的大氣層裡,在躲過了海洋裡那些巨大的海藻向飛船發射的密集光團後,我們終於衝出了大氣層。”
“然後呢?”
“和你們所做的一樣,在對船體和艦員進行檢查時,每一個船員的體內都出現了成千上萬顆米粒狀的東西,它們是寄生卵,之後會發育成白花,然後在吸積營養後變成恐怖的觸手!”
他麵色惶恐、目光呆滯,絕望地望著前方...
發現狀況後,為了徹底消滅這些寄生卵,以保護友軍的安危,“誇力”號艦長斐克決定對船體實施爆破,企圖用自毀的方式與寄生卵同歸於儘,但遭到了一部分船員的反對,他們駕駛著空間飛行器和小型星際飛船倉惶而逃。
其中就有姚慶彥。
“我們不是逃兵,我們隻想活下去!”他哽咽道。
她冷冷地注視著他,任由他歇斯底裡地怒吼和瘋狂地撞擊著玻璃...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消停了下來,緩緩地抬起頭來,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很想救你,可是你一個人的生命關乎著兩艘飛船上所有機甲的安危,我不得不采取非常的手段。”她說道,眉宇間充滿了無奈。
“你想怎麼樣?”
“我這裡有一種毒藥,它可以讓你在3分鐘之內死亡。”她說著從衣兜裡掏出一瓶毒藥,亮到他的麵前,然後繼續說道,“你服用它後,我會親手把你的屍體送入引擎室,隻有高溫才能殺死那些寄生卵!”
他崩潰了,絕望的眼神下是一張極度恐懼的臉。
“我很抱歉,為了大局隻能犧牲你了。”
“我的妻子還有3個月就臨產了,我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她望著他那痛哭流涕的樣子,一時沒有了主意,但痛定思痛之後,她還是狠下了心來。
“你安心地去吧,你的孩子會得到很好的照顧的,如果他或她知道此事,一定會為你而自豪。”
李素佳說完,在玻璃上的一個按鈕上輕輕一按,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玻璃猛然開啟,“嘩!”她掏出了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前額。
他凝望著槍口,向後癱在了椅子上。
她將那瓶裝有毒藥的玻璃瓶放到他的麵前,他久久地凝視著它,長吸了一口氣後一把攥住了它。
他癲狂著大笑起來,雙手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就在將毒藥送入口中的一刹那,他的餘光掃到了門口的6個機甲。
驀地,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掠過一絲絕地求生般的希望,根據《機甲部隊行為準則》第一條第一款:當人類的生命受到威脅時,任何一個機甲必須儘全力救助人類,即使犧牲也要完成使命。
這就是李素佳為什麼會親自處決姚慶彥,而不動用機甲的原因了。
“救命啊!”姚慶彥大聲喊道。
他的喊聲立刻驚動了門口的6個機甲,它們迅速步入艙室內,用身體護住了他。
“閃開!”李素佳命令道。
6個機甲不為所動,此刻,她注意到,它們的眼睛由猩紅色變成了綠色。
它們保護人類的程序啟動了。
“砰砰砰!”數發子彈打到了機甲們的金屬外殼上,頃刻間濺起了陣陣火光,李素佳開槍了。
機甲們的眼睛在猩紅色和綠色之間來回切換著,顯然,它們的程序出現了混亂,它們的前方是自己的總指揮,身後要保護的對象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哪一條命令都不能違抗。
一個是《機甲部隊行為準則》第一條第一款,另一個是第二條第一款,即服從總指揮李素佳的指揮和命令。
顯然,在機甲們的程序裡,率先執行的仍是該行為準則中的第一條第一款。
短暫的混亂之後,最終還是第一條第一款占據了上風,它們的眼睛全部顯示為綠色。
“快!快保護我離開這裡!”
姚慶彥話音沒落,6個機甲簇擁著他向門口撤去,李素佳那肯放過他,抬起手就是一通密集的激光束,兩個機甲被當場打爆,但很快,在門口巡邏的幾個機甲又快速補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