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部分逃跑的菲達星人仍舊不顧一切地向100多名地球士兵所組成的外凸型弧形防線奔跑而來,緊追其後的、騎著戰馬的菲達星士兵向前者投擲了一波又一波密集的梭鏢。
月夜下,梭鏢那鋒利的利刃發散著瘮人的寒光,它們劃破空氣,裹挾著尖銳的呼嘯聲雷霆而下,隨著一團團血霧噴射而出,逃跑的菲達星人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他們一個個倒在了草叢中。
與此同時,天上的騎著大鳥的菲達星士兵也加入到了攻擊的隊列中,從天而降的一波箭雨之後,又有很多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周芸單膝跪地,手握電磁脈衝槍、眼睛緊緊地盯著那一邊倒的屠殺...
屠殺仍在繼續。
她的身後是劉翰洋,她用自己的身子護佑著他,生怕他受到傷害,此情此景,令他頗為感動。
驀地,一股清香飄進了他的鼻孔裡,那是她身上的體香,他閉上眼睛輕輕地嗅著,感受著這一刻的醇美和至情。
他完全陶醉在了其中,眼前的殺戮似乎與他無關。
“嗖!”一支利箭紮在了距離劉翰洋約5米的地方,周芸大驚失色,未等她作出反應,距她約30米開外的地方響起了淒厲的槍聲。
那是肖航所帶領的一支警戒護衛隊,他們向盤踞在上空的兩隻大鳥發動的攻擊,兩隻大鳥已經飛到了營地之上,它們試圖從前後夾擊逃跑的菲達星人。
一片密集的火網過後,兩隻大鳥被打得淩空消失了一般,它們連同它們背上的四個菲達星人成了一團團血肉模糊的碎片。
天空中,一片片鮮豔的羽毛飄蕩在空中,它們隨風而舞,其中一片竟然落到了劉翰洋的頭頂上。
他用手撚起帶著血的羽毛,目光看向了周芸,眼神中帶著一絲惋惜:“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們。”
“但它們闖入了我們的營地,肖航的做法沒有問題。”
“除了開槍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她回避了他的眼神,目光看向屠戮的戰場,此刻,逃竄的那部分菲達星人距離營地約80餘米,再有30米,他們就進入了警戒圈,到那時,周芸他們就必須得開槍。
無論是誰,隻要越過由鋼圈、鐵質柵欄所組成的警戒線,一律格殺勿論。
從劉翰洋的眼神中,周芸解讀出了他內心的波瀾,他希望她不要這麼做,必要時,阻止這場一邊倒的殺戮。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她很清楚,對於這群仍處於冷兵器時代的菲達星人,根本無法對他們這支深入內陸地區的勘測和探索小組造成任何威脅。
僅僅隻因誤入營地就對這群菲達星人大開殺戒,難免有濫殺之嫌。
“鳴槍示警!”她向隊員們命令道。
隨著她的一聲令下,100多名士兵抬起槍口向空中發射了一發又一發電磁脈衝彈,密集的火舌組成了一麵洶湧的火網在空中綻放而開。
火網映紅了天空,也照亮了大地。
所有的菲達星人都愣住了,攻擊的士兵停止了攻擊,逃跑的人也愣在了原地,他們凝望著空中那刺眼而絢爛的火網,驚訝和震驚在他們的臉上展現。
他們從未見多如此密集而絢爛的火光,它們就像這個星球上的一道道閃電,或者是火山爆發而產生的、向高空中噴射的焰火...
總之,在他們眼裡,那是神明之火,是神明發怒後的懲戒。
“天神啊,請原諒我們的魯莽和無知。”一個聲音高聲喊道。
這個聲音來自於逃跑的一個菲達星人,依據菲達星人的年齡來判斷,他大概在20幾歲,正值青春年華。
他匍匐在地,額頭的白色印章清晰可見,他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剛才的話,慢慢地,他身邊的菲達星人也跪倒在地、跟著他齊聲大喊了起來。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菲達星人紛紛跪倒在地,他們來自於攻擊方和逃跑方,包括空中駕馭大鳥的菲達星士兵,他們也紛紛降落在了草地上,虔誠地膜拜著...
雙方的人一遍又一遍地齊聲喊著,虔誠和乞求映射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喊聲過後,大地安靜了下來,除了林間偶爾竄升的鳥鳴聲,再無他聲,整個大地仿佛被禁錮了一般悄無聲息。
菲達星士兵沒有繼續發動攻擊,他們隻是靜靜地注視著那群仍然俯臥在草地上的菲達星人,他們似乎在等,等著“天神”撤離此地。
草叢中,那個帶頭高喊口號的年輕菲達星人,左右掃視著攻擊方和周芸他們,從他那敏銳的眼神中,他似乎嗅到了什麼。
左右掃視了幾下後,不遠處的一堆篝火吸引了他的目光,熊熊燃燒的火苗照亮了周圍5米遠的區域,他的目光落到了篝火旁的周芸身上,她的身後還保護著另一個人。
他發現,她的位置居於那群士兵的前列,所著服裝與其它人有著細微的差彆。
在他們菲達星人的軍隊中,不同的服裝有著截然不同的等級,也代表著不同的軍銜,差異化的服裝往往不是軍官,就是指揮者,他們具有決策權。
“也許,她就是這群人的頭頭。”這名年輕的菲達星人暗忖道。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道邪魅的光,仿佛看到了救星,就像黑夜中的一縷曙光。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有所謂的神明,如果有,神明為什麼不來解救自己?為什麼讓他和他的家人遭受著無儘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