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一片狼藉的伏擊現場,劉翰洋和周芸的心裡猝然難安,他們無法確定肖航等7人是被菲達星人虜掠去了,還是遭到處決後就地掩埋了?
兩人當然最不希望的就是後者,可麵對著菲達星人那堆積如山的屍體,又不得不令他們那高懸的心猛然收緊,他們擔心菲達星人會實施報複,進而毀屍滅跡。
他們翻開了菲達星人那層層疊疊的屍體,在四周又仔細地尋找了一番,均沒有找到支撐他們這一推論的任何線索,方才放下心來。
“看來被虜掠而去的概率大一些。”周芸指了指四周,說道。
劉翰洋點點頭,目光看向一名菲達星人的屍體,他的身體被激光束所洞穿,下半身已經不翼而飛,扭曲的上身和猙獰的表情顯示著他在死亡的那一刻所遭受的巨大痛苦。
他走向屍體,伸出手、抹掉其額頭上一片已凝結成黑綠色的血漬,一個鏤空的白色烙印出現在眼前,烙印形似一枚圓形的印章,印章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形似“六麵塔”的鏤空圖案。
劉翰洋和周芸當然認得烙在菲達星人額頭上的烙印所代表的意義,不同的烙印代表著菲達星人不同的身份和地位,是區分的標誌,白色烙印代表著奴隸階層。
周芸也俯下身子,她在另一名菲達星人的額頭上也發現了一枚橙色的烙印,它代表著從事苦力,以建築業為主的菲達星人。
兩人在十幾具屍體上都發現了白色烙印和橙色烙印,數量比約為7:3,但唯獨沒有發現代表祭祀和神職人員的藍色烙印以及代表貴族、奴隸主和士兵階層的黑色烙印。
“他們是洛得的部隊。”劉翰洋直起身子,說道。
“他的?他為什麼要伏擊我們?”
“也許是想要挾我們,也許是為了邀功。”
“要挾我們?要挾我們什麼?邀功?又是向誰邀功?”
麵對周芸的一連串反問,劉翰洋陷入到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如果是前者,肖航他們暫時並未有生命危險,洛得的要挾,無非是想獲得類似電磁脈衝槍或激光槍之類的武器,那麼,局麵還有挽回的餘地,他也有足夠的時間加以應對。
但若是後者,情況就變得複雜起來,洛得為了向新主子泰伯星人邀功,要麼會當眾處決肖航他們,以表明與地球人徹底決裂的決心,要麼會將他們當作戰利品轉送給泰伯星人,同樣也能達到與地球人決裂的目的。
若是後者,無論是哪一種結果,肖航他們都難逃一死。
“翰洋,你覺得會是哪一種?是要挾還是邀功?”
“兩者的可能性都很大,我們必須設法救他們!”
“必須得救,不管多難也得救!可...可我們並不知道,肖航他們被擄掠到哪裡去了,怎麼...怎麼救啊?”
他的目光看向了紀鄴城的方向,她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明白了過來,焦躁的心有了少許的平複。
“現在就出發!”她說著,轉身向武裝突擊戰車走去,可走了幾步後卻停了下來,茫然地轉過身來,撫了撫額頭,說道,“紀鄴城與這裡隔了個博通洋,沒有船隻,我們怎麼渡海?”
“如果到渡海的那一刻,一切也都晚了。”
“那怎麼辦?”
“伏擊發生在兩天前,我們最多與他們相距兩天的路程,加緊趕,興許能追上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到達海邊。”
“嗯!”她點點頭、快步奔向了其中一輛側翻的全地形車旁,打開引擎蓋、取出其能量電池後,又迅速返回到了武裝突擊戰車處,打開車門、隻身鑽入車內,劉翰洋也緊隨其後,進入了車內。
一陣強勁的轟鳴聲在空曠的林間激蕩而起,武裝突擊戰車的車輪在卷起的陣陣泥土中呼嘯而去...
兩人雖不清楚那三支設伏的菲達星人小隊其具體的行進方向和路徑,但有紀鄴城這一最終的目的地作為參照,大方向是錯不了的。
經過近7個小時的艱難跋涉,兩人終於抵達了博通洋的岸邊,可令兩人沮喪的是,一路上並未發現那三支菲達星人小隊的蹤跡。
舉目望去,遼闊而寬廣的博通洋就像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橫亙在眼前,這道天塹的麵積十分的廣大,足足有3個太平洋的大小。
如何渡海,成了擺在兩人麵前的一道難題,也是最為緊迫而現實的問題。
“如果菲達星人想帶肖航他們回到紀鄴城,就必須橫渡博通洋,也許這會兒,他們正乘著船馳騁在大洋上。”周芸望著一望無際的洋麵,說道。
片刻後,她左右掃了一眼,巨浪滔天的岸邊,除了延綿不絕的黑色礁石外,並沒有任何船隻。
“沒有船,甚至連一隻帆板都沒有,怎麼渡海?”她歎息道。
“就是有船,在沒有充分補給的情況下,我們也很難橫渡大洋、成功抵達紀鄴城。”劉翰洋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