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就像一顆滾燙的火球炙烤著乾裂的大地,一浪高過一浪的熱氣就像火一樣迅速蔓延開來,它籠罩著一切,蒸騰著一切,整個大地猶如一個悶熱的蒸籠。
楊梓祺仍舊跪在烈日下,他身子筆直,頭顱高昂,乾裂的嘴唇和冒煙的嗓子已經讓他的聲音變得嘶啞起來,可他仍舊大聲地喊著勒內的名字。
周圍圍觀的人躲在了陰涼下,或蹲或坐,或談或笑,一邊竊竊私語,一邊靜等著好戲上演。
勒內出現在了樓頂花園上,他手拿望遠鏡靜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楊梓祺,他眉宇緊縮、表情嚴肅,末了,他狠狠地將望遠鏡摔在地上,揚長而去。
時間已到下午,但天氣仍然燥熱難當,圍觀的人被一群武裝人員趕走了,隻留下了楊梓祺一人孤零零地跪在地上。
強烈的陽光已經讓他頭痛欲裂,口渴難耐,但拯救雅子生命的信念就像一座大山一般無法撼動。
他不能空手而歸。
“勒內先生,求求您救救雅子吧!求求您了!”
他用儘全力大聲嘶吼著,大喊的同時用頭不停地撞擊著地麵,企圖用磕頭的方式讓勒內拯救雅子。
連續的撞擊使他的額頭青包頓起,但他仍像發了瘋一般哀求著、嘶吼著
聲音悲鳴而嘶啞,單薄而孤寂。
也許是他的呼喊聲打動了勒內,也許是勒內就想看他的笑話,不一會兒,勒內又出現在了樓頂花園上。
他冷冷地凝望著他,表情嚴肅、目光憤然
片刻後,他揚了揚手,一名保鏢走到他的身邊,遞給了他一把狙擊步槍,他將槍架在了欄杆上,槍口瞄準了楊梓祺。
“砰!”一聲槍響劃破了寂靜的大地,子彈在楊梓祺的前方約1米的地方激起了一層花崗岩碎屑,硝煙過後,一個杯口般的大坑露了出來。
楊梓祺的身體本能地震顫了一下,他望了望被子彈擊中的地麵,並沒有退縮。
“砰!”又是一聲槍響,這次,子彈擊中了距離楊梓祺約0厘米的地麵上,四濺的花崗岩碎片像刀子一般劃破了他的臉頰。
他仍然沒有屈服。
勒內從槍托上抬起眼皮,看了看仍舊紋絲不動的楊梓祺,他的臉上劃過一絲憤怒,然後又將眼睛抵在了瞄準鏡上。
“砰砰!”連續兩槍打在了楊梓祺的左右兩側,除了本能的顫栗反應外,他仍然沒有起身離開。
勒內徹底憤怒了,他扔下槍,接過保鏢遞來的一杯酒,仰起脖子猛灌而下,然後又回到射擊位,抄起槍又瞄準了楊梓祺。
一聲槍響,隨著一團血霧飛濺開來,楊梓祺被擊倒在地,他的胳膊被洞穿了,頓時血流如注。
也許是疼痛促使他的身子猛地抖動了一下,也許是中彈而產生的恐懼,他本能地慘叫了一聲,跌倒在地上遲遲沒有爬起來。
他的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珠,臉色也煞白起來,他看了看自己流血不止的胳膊後,仰麵大笑了一聲後,又艱難地爬了起來,目光淒冷地盯著樓頂的勒內。
勒內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到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向文弱的楊梓祺竟然在愛情麵前毫不畏懼。
這分明是挑釁!
他怒火中燒,眼睛又壓在了瞄準鏡上,他摒住呼吸,食指一扣,隻聽“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噴著火舌、裹挾著勁風向楊梓祺怒射而去
“咯嘣!”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楊梓祺那條受傷的胳膊被子彈齊生生地從傷口處打斷,隨著斷臂的掉落,洶湧的鮮血像噴泉一般噴湧而出,頃刻間染紅了地麵。
子彈巨大的衝擊力將楊梓祺直接震飛到了後麵約1米的地方,他望著掉落在地上的那條斷臂,淒慘地大叫起來,可片刻後,他像中了魔一樣狂笑起來。
他一邊大笑,一邊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單手撐地,一步步向原來的地方挪去
勒內抬起眼皮,驚訝地注視著眼前這一幕,他實在想不通,為了一個山口雅子,楊梓祺竟然拿自己的命跟他在賭。
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扔掉了槍,然後示意保鏢將楊梓祺帶上樓頂花園。
他要向他說明,山口雅子已經病入膏肓了,再先進的醫療技術也無法挽回她的性命,僅此而已。
趕快打發走這個瘟神,是此刻勒內心中最為迫切的想法。
為此,勒內專門通知了之前曾參與治療雅子的醫生,讓他前來說明情況。
10分鐘後,楊梓祺被兩名保鏢架著來到了樓頂花園,他一見到勒內,“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
“求求您救救雅子,勒內先生,我求您了,求您了!”他一邊喊,一邊用力地磕著頭。
額頭在地麵上“嘭嘭”作響,不一會兒便滲出了血,可他仍全然不顧,賣力地呼喊著。
勒內冷冷地看著他,感覺又好笑又好氣,他耐著性子說道:“我讓醫生曾救過她,可她的傷勢太重了,已經無力回天了。”
“不會的!現在醫療技術這麼發達,一定有辦法救她的!”他歇斯底裡地喊道。
“我怎麼說,你才能相信呢?”勒內說著,麵向旁邊的保鏢,“醫生呢?”
“馬上就到!”
勒內的目光從保鏢身上收了回來,然後又麵向楊梓祺,耐心地說道:“她真的救不活了,我要是想殺她,沒有必要把她送回小島,你說是不是?”
“地球上的醫療技術救不了雅子,還有泰伯星人啊!對,泰伯星人!”楊梓祺似乎得到了一顆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