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形空間內靜得出奇,但氣氛卻令人窒息,確切地說是緊張,用劍拔弩張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對峙的雙方冷麵相對,都擺出了一幅毫不退縮的姿態。
一方是圖茲先生,蝌蚪狀的外表無法直麵其麵部表情,事實上,它並沒有地球人所熟悉的臉,自然無法通過表情來判斷其內心的狀態,但從其身體的姿態來看,它並不懼怕。
儘管隻身影孤,但表現出了一幅傲然和霸氣的神態。
這是他的主場。
另一方則是劉翰洋和周芸他們,雖然兩人並未威脅到圖茲先生,但其眼神足以殺人,能殺人的還有兩人身後的肖航和兩名陸戰隊員,他們手持電磁脈衝槍和激光槍、凶神惡煞地對準了圖茲先生。
「送我們到運輸飛行器旁,不然...」肖航冷冷地說道,眼神中寒光乍現。
「不要啊!不要開槍!」一個聲音劃破了對峙中的冷煞。
眾人循聲望去,幾乎驚掉了下巴,隻見薇兒雙手伸開、擋在了槍口前。
眾人瞬間石化,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身為地球人的粱瑞靜竟然為一個囚禁他們的玻爾茲曼意識體求情。
「我求求你們了,不要開槍!」
「閃開!不然連你一塊殺!」肖航向右擺了一下槍口,惡狠狠地威脅道。
「小粱,肖航是為了讓我們安全逃離這裡,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劉翰洋指了指圖茲先生,然後接著說道,「隻要他願意配合我們,我們是不會傷害他的。」
此刻,薇兒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不想圖茲先生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突然醒悟的她慌亂而不知所措,眼神飄忽著看向眾人,最後,竟然本能地將目光落到了劉翰洋的身上,除了圖茲先生外,那裡似乎是她僅剩的安全庇護所。
「小梁,聽我的,到我這邊來。」劉翰洋一邊規勸著,一邊揮舞著手,然後將手掌從前麵慢慢地拉到胸前,見薇兒仍無反應,他將「小粱」這一稱呼改成了「薇兒」,又重複了一遍,可她仍然不為所動。
「薇兒,聽劉翰洋的,到他身邊去,不然,他們會對你的身份有所懷疑的。」圖茲先生向她發送了一條心靈感應信息。
「可他們要殺了你啊,你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傷害你!」
「哈哈哈...」圖茲先生發出了欣慰的笑聲,驀地,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規勸存在著不合理。
是時候為薇兒找一個自圓其說且天衣無縫的借口了,給她一個精準的台階下了。
可正當他要開口時,薇兒卻率先開口了:「如果你們擊中不了玻爾茲曼意識體的要害部位,槍彈就會穿過他的身體,極有可能會觸發萬境之城的警報係統。」
薇兒的話令一臉怒氣的肖航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他狐疑地盯著圖茲先生,片刻後,又把目光落到了劉翰洋和周芸的身上。
他在尋求他們倆的意見。
薇兒所言並非沒有道理,所有的玻爾茲曼大腦或便於形象的稱謂,我們稱之為玻爾茲曼意識體,他們均由氣態構成,蝌蚪狀的身軀中隻有一小部分是其意識核心,隻占身體麵積的1%。
這也是其命門所在,正如薇兒所言,如果不能擊中要害,槍彈就會從其蝌蚪狀身體貫穿而過,不僅不會對他造成任何損傷,極有可能引發他的反擊,而最直接的反擊就是向萬境之城的防衛係統發送戰鬥警報。
屆時,一切都會不可控,甚至變得更糟。
劉翰洋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抬起手向下壓了壓,示意肖航他們放下武器,周芸也用眼神表達了相同的信息。
肖航慢慢地垂下了手中的武器,其身後
的兩名陸戰隊員也跟著他的節奏、放下了武器。
薇兒輕舒了一口氣,她收到了來自圖茲先生那讚許的心靈感應話語,她所說的理由正是圖茲先生要教她的話,兩者竟然不謀而合。
他為她的機智和敏捷而感到欣慰,事實上,她是基於事實才說出此話的,沒有絲毫誇大的成份。
除了圖茲先生那讚揚的話語外,薇兒還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目光,目光中充滿了質疑和不信任,主要來自於肖航。
他對薇兒有所懷疑了,倒不是懷疑她真實的身份,而是懷疑她被玻爾茲曼意識體策反了。
「質力號的船員曾經也拿起武器反抗過,他們並沒有擊中玻爾茲曼意識體的要害部位,很快就被趕來的萬境之城的防衛力量消滅了,我是幸存者,我親眼目睹過。」圖茲先生向薇兒發送了一條心靈感應信息。
但薇兒並沒有開口複述,她不想騙人。
「薇兒,你想和劉翰洋在一起嗎?」圖茲先生又發來一條心靈感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