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天河璀璨、皓月無邊,淡藍色的天幕之上,一輪圓月掛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圓月皎白而明亮,它就像一盞明燈照亮了大海。
怒波翻滾的海麵上,鱗光陣陣,亮光閃閃,猶如一個炫光炫彩的奇異世界。
雅子端坐在海邊,孤寂的暗影映射在潔白的沙灘之上,她扭過頭、望了望身後的小屋,一股難以掩飾的苦楚縈繞上心頭。
“梓祺,此次一彆,也許再無相見,願你還記得我的名字,記得我們曾經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她起身,深情地看著小屋,熱淚又再一次的湧了出來:“梓祺,我不怪你那麼的無情,我也不怪你至始至終不肯接受我的麵孔,但我知道,你曾經深愛著我,這一點就足夠了。”
她說完,伸出雙手將木筏從樹枝堆中拉了出來,然後用力地推進了海裡。
木筏隨著海浪上下顛簸著,此刻,多麼像她此時的心情,未知的危險,深深的不舍,難以平複的心緒。
“永彆了,梓祺。”
她縱身一躍、跳上了木筏,揮起船槳、奮力地劃了起來,激蕩而起的水波在木筏四周漾起、落下,隨著她那戀戀不舍的心情向後掠去...
岸邊,那隻小狼出現了,它不停地徘徊在沙灘上,眼望著漸漸遠去的木筏,悲戧地低鳴起來,但它的聲音很快被風浪聲所掩蓋。
“嗚!”月光下,它引頸而鳴,悲情的鳴叫聲穿透薄霧、掠過浪尖,向著木筏的方向傳去...
雅子聽到了它的聲音,她站起身子,激動地揮動著雙手,此刻,已是涓然淚下。
漸漸地,岸邊模糊起來,直至消失在黑暗之中。
夜色下,獨筏孤影,形影相吊,雅子孤寂地飄蕩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上,一點點地向著大海的深處劃去...
約莫劃了近半個小時,忽然,海麵上雷聲大作、閃電肆虐,烏黑的雲層像一片厚厚的黑毯遮蔽了天空,大海瞬間變得一片漆黑。
緊接著,狂戾的暴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珠像是被播撒了一般,在狂風的裹挾下密集地向海平麵傾灑下來。
一時間,風裹著雨,雨借著風,如一道道狂舞的雨蛇一遍又一遍地摧殘著孤寂的木筏。
雅子緊緊地抓著木筏,她就像一個隨時會被甩出去的陀螺,在起伏不定的海浪間顛簸著,旋轉著,也許,再一個狂濤駭浪,她就會葬身大海。
就這樣,不知被狂風和巨浪肆虐了多久,雅子隻感覺自己的手都要失去知覺了,身體更是幾近虛脫,在與之搏鬥得筋疲力儘之時,暴雨終於停歇了,怒吼的海浪也漸漸變小了。
當濃厚的烏雲散儘之後,那輪皎潔的圓月又重新出現在天際之中,柔和的月光傾灑在木筏之上,一切又恢複到了出海前的祥和和寧靜。
突然,一陣狂躁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雅子意識到危險向她靠近了。
她循聲望去,隻見遠處的海麵上出現了三個亮點,亮點很快變成了三艘巡邏艇的輪廓,繼而是清晰的實體。
暗河公司的近岸巡邏衛隊到了。
隨著一陣陣洶湧的水波湧了過來,三艘巡邏艇圍著木筏瘋狂地轉起圈來,它們攪動著海水形成了密集的海浪,一遍又一遍地砸向木筏。
“噗轟!”三盞探照燈投射在了木筏之上,頃刻之間,木筏上一片通亮,但令巡邏艇上的武裝人員感到驚訝的是,木筏上空無一人。
三盞探照燈又向木筏的四周投射而去,亮光所到之處,除了洶湧的海水,彆無他物。
此刻的雅子,並未遠離竹筏,她藏身在了竹筏的下麵。
“噠噠噠...”一梭子彈向竹筏傾瀉而去,它被瞬間打成了兩截,巡邏人員在確定竹筏的周圍並無任何東西後,熄滅了探照燈。
所幸,子彈並沒有擊中雅子,它們幾乎是擦著她的身子呼嘯而過。
也更為幸運的是,她並沒有挨著竹筏,而是距離它大約有米,所以,當子彈打過來的時候,是斜著從她的身子掠過的。
轟鳴聲漸漸地遠去了,雅子一個猛衝、鑽出了海麵,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仿佛獲得了重生一般。
長時間的憋氣,幾乎讓她窒息。
她用儘全力翻上了另一截木筏,吸取了楊梓祺前一次渡海的經曆,她特意準備了一些木棍和藤條,目的就是再一次固定木筏。
很快,她用木棍和藤條固定了斷裂成兩截的木筏,揮起船槳向暗河公司的方向劃去...
個小時後,在夜色的掩護下,木筏靠岸了,雅子一個大步跳上了岸,抽出匕首解體了木筏,然後沿著岸邊偷偷地向著暗河公司的縱深跑去...
依托著海岸邊茂密的灌木叢,雅子躲過了波巡邏隊的巡查,此時,她已經藏身在暗河公司總部大樓的附近。
她並不知道李素佳被關押在什麼地方,本能的驅使,讓她來到了這裡。
她坐了下來,努力使自己先鎮定下來,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必須得有所計劃,否則,毫無目的的莽撞會適得其反。
思考了大約、分鐘後,她決定潛入到山鬼的寓所,趁其不備控製住他,以他為人質,讓他放了李素佳。
山鬼的寓所座落於海灣處的一座大山上,它依山麵海,整個建築隱匿在鬱鬱蔥蔥的大山之中,八根高達百米的流線型鋼柱支撐著整座建築,遠遠望去,它就像一隻展翅飛行的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