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條延綿十幾公裡的綠色光帶在怒波翻滾的海麵上疾馳著,皎潔的月光下,這條綠色的光帶就像一顆巨大的條狀翡翠,翠綠色的通體下是一艘艘燈光閃爍的水麵艦艇。
光帶照亮了整片海域,熒綠色的光芒甚至散射到了繁星點點的天際之上,兩者互相映射,互為輝映,在大海的折射下波光粼粼、炫光炫彩,猶如海麵之上投射的一幕移動的勝景。
它的身後緊緊地尾隨著危機計劃署下轄的一支水麵作戰部隊,頭頂則是密密麻麻的空間飛行器,它們無一例外地向這個綠色的光帶傾瀉著密集的火力。
可惜的是,除了在光帶上激起一陣陣如漣漪一般的震蕩波之外,絲毫傷不到光帶內部的任何艦隻。
光帶內部的暗河公司的水麵艦船也不甘示弱,它們紛紛向後方追擊的水麵艦船發射了數以百計的導彈和炮彈,與前者一樣,不論導彈的威力有多大,它們至始至終無法擊穿那層光帶。
就這樣,雙方相持了約半個小時後,在宮澤一行的命令下,追擊艦隊無奈地收手了,它們放棄了追擊,轉而向位於大洋洲的新軍港駛去。
個小時後,暗河公司的這支水麵艦艇部隊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它們平安地返回了天前出發的那座軍事海港。
儘管損失了約三分之一的艦艇,但在最後一刻,泰伯星人的出手保護則讓勒內他們看到了希望。
泰伯星人不希望暗河公司被剿滅,他們還有存在的價值。
勒內意識到,一個三足鼎立的時代來臨了。
勒內的樓頂花園裡,他憑欄而立,手上端著一杯咖啡,眼睛望著不遠處燈火輝煌的港口,神情嚴肅。
他的身旁站著山鬼,他順著勒內的目光,也看向了港口。
在通往港口的那條狹長的港灣裡,歸來的暗河公司的那支水麵艦艇部隊排成了一個整齊“一”字型隊列,緩緩地駛進了港口。
“要不是泰伯星人出手相救,這支艦艇部隊要麼被危機計劃署全殲,要麼被俘獲。”山鬼感慨道。
勒內沒有回應,仍舊目視著港灣內不斷進入的艦艇。
“我就不明白,我們派出的這部分兵力參與了打擊泰伯星人的行動,泰伯星人好像並沒有遷怒於我們,反而在關鍵時刻出手相救,他們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難道你不懂嗎”勒內冷麵道。
“勒內先生的意思是,泰伯星人一直視我們為朋友”
“哼!”勒內冷笑了一聲,呷了一口咖啡道,“如果不是危機計劃署以引爆核彈相威脅,我們也會被泰伯星人順帶消滅掉的。”
山鬼皺了皺眉頭,似乎沒有聽懂勒內的弦外之音,他低著頭沉思著,眼神裡明顯充滿了疑問。
勒內瞥了他一眼,接著說道:“倘若泰伯星人驅逐了地球人或者消滅了地球人,我們自然也不能幸免,因為我們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這就是您派遣這支水麵部隊與危機計劃署一道共同打擊泰伯星人的原因”
“是的!用一句不好聽的話,叫首鼠兩端、見機行事,用一句大智慧來概括,那就是不立危牆之下。”
“怎麼理解”
“我們畢竟是地球人,泰伯星人不會相信一群異族的群體,雖然我們與危機計劃署水火不容,但對泰伯星人而言,這僅僅隻是地球內部的矛盾。”
勒內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假如人類被驅逐出太陽係或者被消滅,我們自然不能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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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又投向了那片燈火璀璨的港灣,此刻,艦船已經全部歸港,明亮的燈光下,一艘艘艦船就像一座座巍峨的鋼鐵堡壘,橫亙在水空相映的海港上。
片刻後,他又將目光收了回來,扭頭看向了一臉嚴肅的勒內,不禁為他的深謀遠慮和未雨綢繆所深深地折服。
此刻的勒內,已經從一個科學家蛻變成了一個具有大局意識的戰略指揮者,這得益於他對謀略和兵法的酷愛,如果說之前隻是興趣和愛好,那麼現在則成了一種職業。
不得不說勒內在戰略上還是有相當的預見性,他之所以會派出那支水麵艦隊參與打擊泰伯星人的行動,其實是為了自保。
一旦泰伯星人達到了驅逐或者消滅地球人的目的,即使他祭出自己曾經是泰伯星人斥候部隊執旗人的這個法寶,也不會起到絲毫的作用,等待他們的隻有最後的清剿。
倘若地球人成功地擊敗了泰伯星人的入侵,那麼暗河公司作為參戰一方,自然而然地會得到優待,縱然會被解除大部分武裝,起碼不會被消滅。
當然,這個幾率不是很大,勒內篤定地球人會在這場戰爭中遭到慘敗,接下來,與其被泰伯星人清剿,不如與危機計劃署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共同抗敵。
對暗河公司來說,既然都是滅亡,不如轟轟烈烈地死去,起碼能落個好名聲。
所幸的是,地球人與泰伯星人最後達成了微妙的戰略平衡,兩方都握有足以令對方所忌憚的籌碼,那麼也就預示著暗河公司必須與危機計劃署劃清界限。
兩者之間的明爭暗鬥,正是暗河公司存在的理由,遊仞於兩強之間,保持足夠的戰略警惕和靈活的策略是暗河公司發展壯大的機會和契機。
儘管暗河公司會充當泰伯星人的馬前卒,但在三足鼎立的態勢下,作為最弱小的一方,泰伯星人是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剿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