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境之巔內,最高行政官與聯絡官靜靜地盯著氣態大屏上的畫麵,畫麵中劉翰洋與薇兒肩並肩坐著、饒有興致地欣賞著星空中那璀璨而奪目的流星雨,兩人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握在一起,溫馨而甜蜜...
此刻,在他們的後方,周芸孤身一人坐在穿梭機裡,孤寂地望著他們,他們的每一個微笑、每一個眼神都像重錘一般一次又一次地重擊著她那顆受傷的心。
她的心已碎,愛已逝。
畫麵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充斥著死寂的氣氛,以至於最高行政官不停地看著劉翰洋和薇兒頭頂上那劃空而過的、美輪美奐的流星雨。
最終,他確信,畫麵並沒有定格,隻是死寂籠罩了一切。
「為了這個場景,你在萬境之巔的門口等了周芸好久吧?」最高行政官問聯絡官。
「是的,最高行政官閣下,為得就是這一刻,估計情感大戰馬上就要爆發了?」
聯絡官的回答引得最高行政官嗬嗬大笑起來,可幾秒鐘後,他的笑戛然而止,他似乎預感到了某種不詳的預兆。
「有什麼問題嗎,閣下?」
「我在想...這個叫周芸的地球人會不會因此而情緒失控?我說的是歇斯底裡的那種,甚至是魚死網破般地同歸於儘?」
聯絡官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擔心受到刺激的周芸會傷害他的女兒薇兒。
「放心吧,閣下!您的擔心我早已考慮到了。」聯絡官胸有成竹地說道,於此同時,另一個氣態大屏在監控大屏的左側亮起,一張安保部署圖呈現在了最高行政官的眼前。
「在這兩個地方,也就是分彆距離薇兒約0多米的左右兩側,部署了兩隊士兵。」聯絡官一邊說著,一邊將最高行政官的視線引到了長情穀的兩側,此處距離劉翰洋和薇兒約0多米。
隨著兩隊士兵的位置被亮光點亮,他又繼續說道:「在劉翰洋和薇兒到達之前,這兩隊士兵就已經埋伏在此了,一旦周芸試圖登陸長情穀並對薇兒實施攻擊,他們會提供及時的保護並迅速合圍,必要時將她製服。」
然後,他又看了一眼長情穀的兩處製高點,接著說道:「這兩處能俯瞰長情穀的全貌,距離薇兒約00米和700米,我在這兩處分彆部署了兩個狙擊手,已應對複雜的局麵,萬一周芸劫持了薇兒或對她發動攻擊時,前兩隊士兵受阻或解救不及時,狙擊手會一槍致命!」
「嗯,想得很周到,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最高行政官讚譽道。
聯絡官感到了莫大的鼓舞,他忙不迭地說道:「這是我分內的事,況且,為您解憂也是我的榮幸。」
「好,很好,不過,你好像忽略了一點。」
「請閣下明示。」
「你看,這個叫周芸的地球人一直坐在穿梭機裡,如果她並非你所想象的那樣隻身登陸長情穀去威脅薇兒或對她造成傷害,而是用穿梭機衝撞她,你想過後果沒有?」
「這個也有預案!」聯絡官不暇思索地回答道。
氣態屏幕裡,隨著薇兒左側頭頂的星域中出現了一團亮光,隻見一艘小型戰鬥飛船被特彆打上了標注。
原來,聯絡官在此星域部署了一艘小型戰鬥飛船,它早已鎖定了周芸所駕駛的那架穿梭機,一旦她試圖駕機衝撞薇兒,該飛船會在第一時間將其擊落。
針對薇兒的安保措施,聯絡官可謂是煞費苦心,其安保力度幾乎做到了滴水不漏。
萬境之巔內,監控仍在繼續,儘管時間不斷地流逝著,可最高行政官和聯絡官所看到的仍是一幅近乎定格的畫麵。
劉翰洋和薇兒仍然一動不動地、興致盎然地欣賞著璀璨而震撼的流星雨,而周芸也如之前那樣孤寂
地坐在穿梭機裡。
儘管淚眼朦朧,但麵色卻依舊平靜。
周芸並沒有最高行政官和聯絡官所期望的那樣來個情感大爆發,用歇斯底裡的咆哮來維護她與劉翰洋之間的感情,也許隻有這樣,才能對薇兒造成一定的心理壓力,讓她知難而退,回歸到玻爾茲曼意識體的愛情觀中。
最不濟,也讓薇兒明白,劉翰洋與周芸才是相戀中的戀人,他們同屬於地球人,擁有相同的愛情觀,而作為玻爾茲曼意識體的她,儘管寄生在了人類的大腦裡,可歸根結底是一個異類。
她是他們愛情的闖入者、破壞者,這將對生性誠實、善良的薇兒來說,不啻一個沉重的打擊。
這就是最高行政官為什麼要引入周芸進入萬境之城的原因了,他想在劉翰洋和薇兒之間打一個情感楔子。
假如劉翰洋真的喜歡薇兒,隻要周芸在,他就會束手束腳,而薇兒也會因此而背負感情破壞者的「罪名」。
作為父親,他最了解自己的女兒了,她有輕微的抑鬱,一旦受此打擊,一定會極度自責,與劉翰洋的感情也會戛然而止。
待時機成熟,最高行政官會適時地介入其中,用強硬手段徹底終結兩人的感情,此時出手不會招致薇兒強烈的叛逆行為,遠比現在的棒喝要安全和合理的多。
至於怎麼處置劉翰洋和周芸,聯絡官提供了兩個方案,其一是秘密處決,其二是成為體驗中心的供體。
最高行政官傾向於第一個方案。
以上是最高行政官的全盤計劃,計劃爆發的臨界點就是長情穀這溫情卻又傷感的一幕,可周芸卻出奇地平靜,除了淚眼相伴之外並沒有他們所料想的那樣情緒失控。
他們的希望落空了,計劃也受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