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佳被克爾洛暫時關押在駐地的一間艙室內,明麵上是關押,其實頂多算軟禁,因為這間艙室是李素佳為訪客或滯留駐地的人提供的宿舍。
當然,與宿舍存在明顯區彆的是不能隨意外出,還有就是門前多了兩個崗哨。
這是克爾洛對李素佳展現出的最大的尊重了,也是他最大的權限了。
如何處理李素佳成了格森乃至地球聯邦政府都十分頭疼的問題,這裡有兩個原因,其一,在於以什麼罪名給她定罪?
倘若以故意放走劉翼(劉翰洋)來定罪不僅滑稽,而且還是無稽之談,甚至邏輯不通。
身為地球聯邦軍事部太空軍事作戰總署的總署長,劉翼不僅是重要的實權人物,還是剿滅暗河公司的“芒刺行動”的總指揮,這樣一個親臨戰事一線的高級將領怎麼就會被打上“被李素佳私自放走”的標簽?
“放走”是什麼意思?
是劉翼變節投敵了,李素佳才有此行為,還是劉翼根本就沒有死,地球聯邦政府為其舉行的高規格葬禮究竟於意何為?
如此令人詭異的邏輯背後究竟暗藏著什麼驚天秘密?
其二,李素佳肩負著一項重要使命,她的去留,倘若處置不當就會直接影響到仍在星際空間中航行的“火淼”號以及艦上的數萬名官兵的性命。
總之,在劉翼高規格葬禮之後,任何與他有關的人和事都會令人生疑,甚至讓那場葬禮所傳達的信號也蒙上一層神秘的暗紗,大有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錯覺。
威爾頓和格森顯然意識到了這些,兩人決定對此事進行冷處理,其一就是秘密逮捕劉翰洋,讓他終老某處隱秘的角落便是他最好的歸宿。
其二就是象征性地懲罰李素佳,關她個十天半個月,再派專人對她曉以利害後恢複原職,此後,雙方心知肚明,永遠不再提及此事。
所以,可以肯定地說,在得到格森最新的命令前,李素佳將被一直軟禁在這裡,待風波平息後,一切就當沒有發生過。
在被軟禁的這一天一夜裡,李素佳一直牽掛著劉翰洋,她知道,當艙室的這扇門被打開時就預示著他已被克爾洛逮住了。
至此,她也將告彆這令人窒息的方寸之地。
她的內心十分矛盾,既希望儘快結束這種生活,又希望這扇門永遠不要打開。
她的目光從艙門轉向了舷窗外寂靜而深邃的星空,也許隻有放空自己才能忘掉當下的一切,讓內心回歸平靜。
不知不覺中,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覺成了她打發時間的唯一方法。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她在野外救了一隻受傷的小刺蝟,此後幾十年她與小刺蝟相依為命,可突然有一天,小刺蝟變成了一條手臂粗的毒蛇,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襲擊了她。
她被咬得遍體鱗傷,其中幾處傷口更是深入骨頭。
她在極力的掙紮和呼救中驚醒了過來,渾身已被汗水浸濕,當他意識到這是一場噩夢時,忽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擊聲。
她艱難地挺起身子、側著看向舷窗,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隻見身著宇航服的劉翰洋正趴在窗前向她奮力地比劃著什麼。
內心牽掛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十足令她喜出望外,她忘掉了一切煩惱和不快,一個健步衝到舷窗處,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她明白了他比劃的意思,他要通過艙室上方的通風管道進入這裡。
曾經,為了從李素佳這裡抽調機甲x1367擔任新成立的生命科學院的負責人,也就是複活周芸的“白雲計劃”的總負責人,劉翰洋曾經在這裡短暫地住過一段時間。
雖然不是同一間艙室,但他對艙室的構造了如指掌,從哪裡進入、怎麼進入,他都十分清楚。
很快,劉翰洋就通過上方的通風管道進入了李素佳所在的這間艙室。
劉翰洋的返回並不是擔心李素佳受到牽連,而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當他駕駛著李素佳為他提供的那架空間飛行器在兩個重裝戰鬥飛行機甲的掩護下飛離此處後,突然覺得自己根本就無處可去。
他明白,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