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證寰宇!
分體艦。
窗外的陽光依然熾熱,那般耀眼的金黃,照映著翻騰不休的白雲,顯得美輪美奐。
這份熾熱的溫度,似乎沒有蔓延到房間之中。
這略顯陰涼,甚至帶著些許寒冷的房間內,仿佛和外麵不是同一個世界。
外麵,世界顯得多麼陽光,遠處軍艦威揚,兩頭龐大的伊甸獸聚在一起,低沉著聲音交流著,不少人影在這之上竄動著,似是極為忙碌,充斥著勃勃生機。
內裡,卻是如此陰暗,仿佛和光明變得格格不入般,那彌漫是淡淡涼意之中,似是有著絲縷黑暗的意念升騰著,這一切的來源,是柔軟床榻上,那位靜靜躺著的少女。
她麵朝天花板,一隻手臂伏在額間,將那一雙如黃金所鑄的眸子所遮掩。
在其纖白的藕臂遮掩下,那泛著淡淡金光的眸子,正微微傾斜著,眼角的餘光,看向窗外美好的世界,某刻,那柔美的嘴角,似是有了輕微的弧度,似笑非笑著。
“你沒事吧?”
一道聲音突兀自房門口傳來,那平淡的少年聲音,似是瞬間將這房間內的陰暗衝散了些許。
她雪白的下巴輕輕點了點,眸子看向房門口,那道於光芒下,身著黑衣,背負長劍的少年身影。
莫名的,她覺得前者離他好遙遠。
武子墨微皺著眉頭,以他敏銳的感知,自然能察覺到這房間之內暗暗升騰的黑色意念。
“我已經說服他們了,今晚就可以返回飛艇號。”
少年輕輕歎了歎,但也沒就此而說什麼,隻是這般說道。
少女仍然是點了點頭,那若雪般白皙的臉頰上,微微掀起的弧度,仿佛多了些許柔色。
見她還是不說話,武子墨修長的手掌微微握了握,旋即又是鬆懈下去,他走向房間內,順帶著,玄力輕輕湧動著,將房門給帶關了去。
咯吱。
伴隨著關門聲,這泛著幽涼的小房間中,隻有這一男一女。
武子墨走向床畔,那床榻上的少女,似是因為他的接近,略有些緊張,耳朵微微晃動著。
“楊佑,你現在心中所想的那些,應該多少有點打擊你,對嗎。”
少年看了一眼窗外,緩緩說道。
此時,那道靜靜躺著的柔軟嬌軀,伴隨著他的言語變得有些僵硬下來。
“其實,我對於這種事沒有絲毫的熱衷,但我這麼久以來,隻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這份執念,其他人的,多半都是偽善。”
他言語平靜,沒有看向那位少女。
“我幾乎沒給自己找任何理由,莫名的在意著你,或許你也不曾察覺,一個對這些事沒有絲毫興趣的人,在察覺到你這份執念過後,會很想幫助你,但這種人很少,可能也隻有我一個,即便自己最終什麼也得不到。”
“可能你說的,感覺我們很像……就是因為這一點吧。”
武子墨露出一個笑容來,這番話,他說的很真摯。
或許是因為一些曾經的過往,才鑄就了楊佑今天的內心。
那份想要拯救更多人,更多生靈,乃至給世界帶來美好和救贖的執念。
這種想法,在任何人眼裡看來,都是那麼幼稚,那麼不堪一擊,這甚至不配稱之為理想,隻是一種夢中才可能出現的事實。
但在他武子墨這,卻擁有著難以掂量的重量。
或許,這一切僅僅是因為那般想法的對象,是楊佑。
又或者,他的內心深處,也曾向往過這樣的世界。
在父親大哥的遇難過後,他曾有著短短數秒的幼稚理念,那就是不要再讓這種事情,這種悲痛,出現在任何人的身上。
但緊接著,他的理智打破了這一切,他知曉,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隻有純粹的淡漠,和殺伐果斷的內心,才能好好生存。
他,管不了其他人。
他,隻能顧得上自己。
這種做法,似是和楊佑所決定的,背道而馳。
“楊佑,我們雖然認識不久,但我還挺欣賞你這種,看似幼稚的人。”
少年微笑道,這番話,讓得那位靜靜躺著的女孩,似是微不可察的輕哼一聲。
“人類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所以一些想法的改變,需要付諸相當的時間,目前來說,我們隻能儘可能的強大自己,這過程或許會很艱難……。”
“那個,但是你放心吧,以後這些事情,隻要你想,我會無條件幫你處理,無論有多坎坷。”
“救贖什麼的,本來也就是值得追尋的大義之道,對吧,哈哈。”
他又是開口說道,話到最後,自己都是忍不住笑了笑。
是的,他內心深處還是覺得這樣的想法相當幼……不,相當好笑,但是他願意,為了楊佑理想的世界,而戰。
嗖。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一道倩影突兀的閃掠而來,那床榻上本靜靜躺著的少女,不知何時來到了少年身前。
兩人距離極為貼近著,眼前那麼一雙看上去極為淡漠的金色眸子,此刻卻是泛上了些許水霧,紅潤的眼眶,像是磁石一般,牢牢鎖住了武子墨的視線,。
她毛茸茸的耳朵似在輕輕抖動,這樣看著少年良久,隨後便是突然伸出纖手,朝著他的懷中狠狠一撲。
“咳……”
少年被這道柔軟的身子用力撞上,頓時有些站不穩的朝後退了幾步。
“為什麼……”
懷中的少女這樣說道,似是在詢問,又似是知曉了答案尋求驗證一般。
她的擁抱很用力,嬌軀緊緊貼著身前的少年,像是要把前者融入到骨肉之中一般。
被這樣用力的摟著,武子墨也是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但那一雙漆黑的眸子,卻是極為溫柔的,看著那埋在他胸膛上,因為哽咽而顫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