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等危急的情勢之下,那被實驗艙隔絕的黝黑液體中,似是於此泛起了絲絲漣漪,而後又歸於沉寂,不仔細觀察的話,定然無法發覺這種變故。
在這道實驗艙有所變故之時,那武子墨所在的實驗艙體內,少年緊閉的雙眸,也似是在此刻微微動了動,一猶若股異於整個世界的詭異波動,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緩緩擴散著,而後又是猛然一縮,凝聚為一道肉眼無法看見的細細絲線,將兩道實驗艙體,給連接起來……
……
“這是……哪裡。”
他睜開了雙眼,感知伴隨著舉動恢複了過來,首當其衝的,便是背部傳來柔軟的觸感,一絲青草的香味自鼻尖繚繞而過,隨後,眼前世界,便是逐漸自朦朧中變得清晰。
他看到了蔚藍的天空,如雪般的白雲,以及金黃的太陽,於天空的景色之下,一縷涼爽的清風自他體表淌過,讓人的精神不禁為之一震。
他立馬清醒了過來,而後猛然坐起,看向周圍的世界。
這裡……似乎是一片大地,而他所處的地方,便是在一處青草遍布的高崖之上。
他有些驚訝,因為眼前的這一切,他從未見證的,毫無疑問的,他正在一處真正的大陸之上,而不是那記事以來一直看到的汪洋。
“這,就是陸地麼……”
他輕聲呢喃著,手撐著地麵緩緩站起,此刻,他腦海裡的感觸很是奇異,那隻存於了解之中的東西來到現實之時,即便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也顯得那麼震撼。
他的視線緩緩掃動著,在初步的震撼之後,一股疑惑,便是在此刻湧上了腦袋。
他是什麼時候……來到這的?
他記不清了。
隱隱的,他隻能記得那昏迷之前,最後見到的那張臉。
那位少女,顯得很陌生,又很熟悉。
此刻,他波動的思緒突兀的戛然而止,在高崖的最邊緣處,他突然看見了那麼一棵樹。
樹很普通,無太多出彩之處,但在樹的底下,正有著一位身著黑衣的身影,正站在下方負手而立。
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但他還是能深深感覺得到,一股淩駕天地的恐怖氣息,自這不知名人影的體內,緩緩傳揚。
這不知性彆之人隻是站在那裡,就仿佛能令得天地顫栗,隨便一個指尖輕揚,便能足足抹殺一整片海域。
如此詭異的感官,讓得少年幾乎是在望向其的瞬間,身體便是變得靜止下來,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但奇怪的是,這道氣息的主人明明如此恐怖,但他莫名的,居然對其產生了一種青睞之感,仿佛彼此之間存在著什麼淵源一般。
這種感覺來得很突兀,但相當現實,令人遐思不已。
出於這種情況,他躊躇了一會後,終究是無奈的咬了咬牙,邁步朝著那道懸崖邊的身影走去。
畢竟想要了解自己現在身處的情況,無疑的要問清此人究竟發生的什麼。
在昏迷之前的一切記憶,對他現在而言都很模糊。
所以,眼下的他,隻是當做在重傷昏迷很久之後,在一個不了解的情況下於此蘇醒罷了。
“那個……你好,可以問問這是哪嗎?”
少年的步伐不快不慢,片刻之後,便是走近的前者,於是開口問道,聲音柔和。
走近了之後他才發現,這位身影的主人雖然穿著寬大的黑袍,但身體似乎非常纖瘦,隱隱間,還有著一股十分獨特,猶如來自九幽之下的香味傳來。
而這種味道,在少年的記憶中,的從來沒有聞過的。
“你來了。”
在少年出聲之後,空氣先是寂靜了一會,而後這道身影才緩緩說道。
她的聲音相當幽靜,在其開口的瞬間,天地之內,仿佛連風聲,草聲,都被隔絕了去,隻剩下這麼一道不夾雜絲毫感情波動的聲音。
這樣的言語,讓得少年楞了楞,而後古怪的看了前者一眼。
聽這口氣,仿佛兩人似乎認識一般。
“額……我這是在哪?”
不過他倒也沒有過多糾結,而是接著問道,畢竟現在還是以了解自己的情況為主要。
“在島上。”
又是一道幽冷清靜的言語。
話語很短,三字,然而這三字,卻是讓得少年整個人有些懵然。
他朝四周望去,並未發現什麼大海的蹤跡,隻有著一望無垠的大地。
這片大地的生機是那麼繁茂,那麼昌盛,仿佛窮極了這個世間的一切。
“島,什麼島?”
他不禁問道,這樣一處磅礴的大陸,居然隻是一座島,那麼可想而知的是,這座島風麵積究竟有多麼驚人了。
但具備這樣一種麵積的巨島,他也應該有所耳聞才是,畢竟在這個陸地資源極為匱乏的今天,任何類型的島嶼,都會被記錄在案。
但像這樣一座,很明顯,他還沒有聽聞過。
“終焉之後的彼岸,一切的源。”
她回答道,毫無感情的平淡聲音中,多了絲許不易察覺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