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鹿宗的底蘊都擺在明麵上,打不過就拿錢買命,送你去那暗殺榜走上一遭。椿山一脈卻從來不顯山不露水,雖是遁世,卻傳承悠久。在彆洲都有不少的友鄰,多年以來積攢下的人情往來無數,其本身底蘊又未免過於強橫。
薑玉多次提出讓各國傳信回去,大不了放了這位椿山嫡傳,但是顯然並未起到作用。反正是幾國榮辱共擔,現在就泄了氣,還為時過早。
一邊在心中猜測,另一邊繼續做著該做的事。她從來都最在意這大明的生死,其餘事情都要往下排。一個仙門,遠沒有大明更加可怕,長久下去,恐怕這夏洲將儘歸大明。濮國本就算不得強盛,若不把未來之敵和將來之戰攔在國門之外,恐怕至死都難以安心。此時伐明,隻晚不早。
在她立足朝堂之前,就已經想為那裡帶去戰火,最好可以化為廢墟。一來將矛盾轉移到夏洲西側,緩解濮國曆代庸碌君王留下的爛攤子。二來不僅除了後患,還能趁此逐鹿天下。
一天下的雄心壯誌,各國君主都有,可隻有她才有足夠的能力。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南北分治而已,後世但凡連續兩代出英主,那麼濮國將立下萬年基業。
所以此戰,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勝,最好是大明一敗塗地,其餘三國的國力大減,由此引發亂世之爭。
即便此戰輸了,遠在天邊的濮國雖然會國力大損,卻沒有亡國之憂,也還有卷土重來之機。大明若想吃下濮國這塊肥肉,戰略縱深過長,補給艱難。其餘幾國仙門,拚著傾家蕩產,也不會放過這個天大的機會。而且大明眼中的肥肉應該隻在蒼梧與蜀國,蒼梧最佳。
就算敗退,她也會保全些實力,讓那黎國損失最大,蜀國次之,蒼梧再次之。一來讓自家無憂,二來讓大明收到層層阻撓,選擇哪裡都不好過。
她費儘心力查探成辭與易居的下落,也正是想找個機會,挑起些矛盾。這綁人的事情,她不會去做不說,濮國距離大明太遠,在此確實沒有根基,難以如此深入滲透。
最有可能的,便是那蜀國做下的勾當。借刀殺人一事,那兒的某些人最是擅長。
鄭家多謀士,群策群力。蜀國算是這諸國中與彆國接壤之地最多的,靠著一手轉移矛盾的合縱連橫,時常做那牆頭草。硬生生把小日子過得悠遊自在。
另一個消息是,黎國花營禪院的動心尼一行三人,將一路西行至照幽寺,拜訪那位守經人。即便是討論佛法,也實在不太會挑時候。
花營禪院與照幽寺並無什麼恩怨糾葛,突兀拜訪,確實引人深思。
若是一般仙門,相互轄製,將大明種種可能下場之人都考慮到,一一思考對策,也算合理。
隻是一個向來與世無爭,還頗有好名望的尼姑庵藉此入局,實在叫人捉摸不透。
而且前往照幽寺的是花營禪院中禪色雙絕的動心尼,企圖不明,最是難猜。
動心尼的名字,在九洲任何一處都算是出名,排在美人榜第二位,千年以來。任憑榜上前後排名如何變動,始終穩穩當當。
雖然光頭的打扮,讓她有另一番的氣質與容顏,但傳言若是這位動心尼若是續上三千青絲,足可以問鼎第一寶座。
其禪心、禪理與佛法,更為驚豔。傳聞當年與一尊菩薩共同參悟禪機,勝負並未流傳開。隻是最後那尊菩薩曾想接引其去往西方佛門本土,最後更是開出了可以作為護道之人直至動心尼成佛後的條件,卻被拒絕。
那西方佛門,是佛家聖地,典籍無數不說。其中佛理高深之輩雲集,久居其中,即便是普通人,也能開悟。
早年間,有佛出自西方,曾渡化一惡根深重之國。
所以,這動心尼絕對不是什麼平凡之輩。周正清隻願那位照幽寺守經人能夠守住自己的禪心佛法,不要失了方寸。
他最疑惑的是,黑龍關之後,短時間內新修的巍峨城牆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在為兵敗做的兩手準備嗎?
那麼多有修為在身,卻被發配過去的喪家之犬大多累死,甚至有兩位仙人同樣在那裡作為苦力。即便消息被壓下,到底也還是有不少風言風語流傳在外。
此時一堵高闊挺拔的城牆,能夠起到勝負手的關鍵作用嗎?
所以周正清很想知道,自己那位先生到底是作何打算。不是有什麼懷疑,隻是覺得自己的腦袋,確實不太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