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魚!
翟鈺看見這一幕,昔日的袍澤,如今卻背叛了自己的家國。如此之外,再沒有理由能夠說的通了,能夠坐在軍武院的,品行可能比上不足,但一定比下有餘。
燕零釘又叫厭靈釘,釘入人身,會鎖住和逐漸消磨體內全部修為,對於任何一個修行之人,都算是最殘酷方式。
“煩請諸位同僚,告訴軍武院的學生,不要學我,無以為謝,來生再報吧”。像是突然釋懷褚輕霜不顧口中一大口鮮血流淌,笑著出聲。
他很明白,已死的兩個,還有被自己,皆是出自將門,或是多年的將門,或是新近出現將種之家。在來軍武院前,都是一方翹楚,或是被敵國捕殺,或是死戰不退,都是戰功卓著。
隻是當初的信仰如同被釘入厭靈釘,逐漸消磨,自家後輩不太爭氣,卻又有先人名號在外流傳。大明一旦失利,誰不唯恐被其他幾國秋後算賬。
但此時的他已經不配死在軍武院,就讓他給給某些人做個警告吧。後世人應該會說自己連續選了兩條錯路吧,一條送了命,一條毀了家族,恐怕千年後,還要被後人唾罵。
隻是,他若不這麼做,自己那位老祖宗,以及不少的長輩,該以各種方式收場呢?
兩具屍體,連同褚輕霜被接連帶走,一時間,氣氛壓抑。
“有些事情,即便有天大的理由,都是做不得的。丟了自己的姓名,雖然換來了天大的富貴,但會說話的鮮血與屍體,夜裡怎能讓人安心入夢”。起身的王涓丟下一句話,出門離開。
老將軍背著手,身形一瞬間仿佛佝僂無比,這個老人,此刻才是真的老了。
他不明白,如今的年輕人是怎麼了,明明是所有人都極力避開的,偏偏要過去走一走死路,死的確實乾脆。
若不是還有那“雖死無怨”四個字,自己已經難以睜眼看待了。好的是極好,壞的也並非十惡不赦,怎麼就讓人恨的都有些心疼。
在場的眾人,包括兵部派過來總領軍武院諸事的兵部左侍郎駱鮮衣都有些不太自在。
“都回去吧,是我失察,給軍武院蒙羞,剩餘的事情我會處理。希望我在黑龍關戰場上,能看見諸位最出色的學生”。駱鮮衣仔細的看著每一個人的眼睛,然後轉身離去。
“末將恭送將軍”剩餘的二十幾人無論年紀,齊齊起身行禮。
向來以文弱示人的駱鮮衣是一隻實打實的笑麵虎,現在依舊不露鋒芒。但眾人已經明白,???這位不過在軍武院任職一年的兵部侍郎,還沒到離任之時。現在想要領兵,無非雪恥二字。
胤王府中,一大幫子人正在席間落座。前兩日都在皇宮中陪著自己皇兄,因為私自出去的事情,沒少挨罵,今天可算是躲過了。
“柳堂,三日後你隨長戈營一同動身,暫領威遠軍職”。
“於讓,暫折衝將軍職”。
“張勃、杜賀、蘇忱,領虎賁、中壘、射聲校尉之職”。
”舒明、範休、李承,領屯騎、越騎、建忠校尉之職”。
“各位,兵不多,所以更需要精打細算,明日我會讓人送去官印文書。”周正清一條條下令。
“我等領命”。八人齊聲道。
“今日為家宴,諸位放開吃喝,可少飲酒水”。周正清笑道。
送彆眾人,周正清與鄭步月在王府的涼亭坐下,羅花襖與江紅站在不遠處。夏日炎炎,暑氣襲人,府內的池塘也是蓮藕荷花錦鯉齊備。影影綽綽的燈火中,蛙聲、蛐蛐聲,不住響起。
“那捉花釀賣的很快,隻是時間還短,葛山神那裡也還需要幫手,不可能長久如此。另外那處地方卻是靈秀,若不是你胤王的名頭在,恐怕早就有人爭搶立下仙門。甚至有彆洲仙家來此,想與大明談談價錢了”。鄭步月笑道。
“倒是會打算盤,看準了大明缺錢,若是知道那處奇異,恐怕還會加上不少價錢。來的是誰”?周正清問。
“始洲浮翁宗的執事陳霖,人家很有誠意,六千枚白泉幣,隻買六百年的使用之權,財大氣粗呀”!鄭步月感歎。
“浮翁宗與溫涼山,到底誰能坐實了始洲第一的仙門的名號,還猶未可知。近年來溫涼山有大興之兆,那位老宗主隨時可能在仙人之上再破一境。算上之前老宗主的那位師兄,兩個仙門境上仙,足可以力壓浮翁宗一籌。更彆說溫涼山有個始洲年輕一輩第一的徐青景,浮翁宗的陳元方被壓在第三,隻能在仙人數量上取勝,容易鋪開局麵”。周正清雙手抱著腦袋,懶散說著。
“所以如今齊洲對浮翁宗都肯讓出一塊地,隻要兩方在相爭,無論如何插手,都能從中獲利。若真是一家獨大,最後的主動權恐怕全在彆人手裡,這是各洲不少與始洲有瓜葛的仙門的共識。”。鄭步月意有所指。
“那麼,你是說浮翁宗壓寶大明,而夏洲的態度,也在我們手中。那樹圭峰一事如何處理”?周正清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