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剛走出去,房間就裡傳來一聲哀嚎聲。
程哲皺了一下眉,反應真遲鈍,嚎得真難聽。
上了車,容恒看著窗外的雨,“那女人,不該留在華都了。”
程哲知道他的意思,“我馬上安排。”
但心裡又有點疑惑,不是說不多管閒事嗎?
不過,幫忙這種事就是人情,要有來有往才長久。
“彆讓她知道我們的做事手段。”容恒又說了一句。
程哲有點不太明白,“二爺,我瞧著沈小姐也是個有雷霆手段的人。她就算知道,應該也沒事吧。”
彆的不說,沈卿教訓容湘楠的那個操作就看出是個狠人了。
容恒摸著那冰冷的鷹頭,垂下了眼眸,眸子暗了暗,“她還年輕,應該相信這世界是美好的。”
程哲不太明白。
這世界美好與否與沈卿的年紀有什麼關係?
很久以後,程哲才明白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
雨沒停。
路上沒有行人,隻有夜歸的車輛還在雨中前行。
路燈在雨水下朦朦朧朧,整個城市像是要出嫁的姑娘,以雨水為頭紗,遮住了那張漂亮的臉,卻未掩住她的美麗。
藍花楹樹上的花被雨水拉了下來,鋪成了一條紫色的花路。
泛著冷光的地麵上,除了雨水青睞,在上麵跳舞,便再也找不到有彆的東西造訪了。
這該屬於雨的獨舞舞台,居然還是被打擾了。
一個纖細的身影很以狼狽的姿態衝進了雨裡。
她該是精致的,可現在,漂亮的裙子失去了它的飄逸,沾上了汙垢。腳下踉蹌,幾次差點摔下去,都穩住了。
頭發貼在臉頰,落魄的讓人心驚。
這麼大雨,她應該停下來找個地方避雨,她卻急促的往前衝,又不時的回頭看。
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打著一把黑色的傘,白色的襯衣,淺藍的牛仔褲,白色的鞋子在大黑傘下格外的顯眼。
雨水似乎對她很友善,未沾在她身上半分。
那雙白鞋踏過路麵,也是乾乾淨淨的。
和前麵的那個女人相比,她過於光鮮。
陸美夕看著沈卿一步步逼近她,內心的恐懼越來越深。
這個女人,是瘋子!
那個時候,她就該知道這女人不好惹了。
她跑不動了。
腿是軟的。
忽地,腳下一個趔趄,她沒力氣去支撐,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一刹那,她真的崩潰了。
她回頭看著那個不急不緩靠近她的女人,臉上冷冰冰的,分不出是雨水,是淚水,還是冷汗。
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
沈卿慢慢上前,傘下,她那張精致的五官也被這天氣染上了一層寒霜。
眼角還有傷,那是車禍後留下來的。
似乎,她每一次受傷,都跟陸美夕有關呢。
她站在那裡,垂眸睨著早已經沒有形象可言,趴在地上的陸美夕,略有些蒼白的唇角微微上揚。
這一笑,卻是讓陸美夕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她可沒有忘記剛才她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我死了兩次,這一次,換你死好不好?”
那陰森森的語氣,就像一股冷氣從她的呼吸道灌進了她的五臟六腑。
恐懼感在她的四肢百駭裡流淌。
就覺得,她才從地獄裡爬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