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兄,你這是看不起俺呀,就憑這幾年從你那裡喝的酒,俺就會把它當成親侄兒一樣。”
“行行,等你返程來我這裡喝上一杯。我請。”趙笠微笑著說。
“這可是你說的,俺一定來。俺這邊要拉矛了,你也趕緊回去吧。”呂仁說完回到甲板上。
收起跳板起矛,在水與風的作用下幾艘船,緩緩駛離港口,於昊放好行裝,從房裡出來,看著港口上微笑的趙笠,招了招手,嘴裡喃喃的念叨著“五年啦,也該離開了,再見,落花城,保重,叔。”
“小兄弟,你是這落花城人士。”一位二十出頭的青衣文士手拿折扇輕敲手掌,在於昊身後問道。
於昊轉身微微抱拳,道“啊,這位兄長,小弟正是”
“這是黃公子,黃巢,是上遊菊城人,其父親在生意上和俺有些來往,這次是去聖城學習趕考,剛好隨俺順路。”呂仁看著二人正在交談,便向於昊介紹青衣書生,又對黃巢簡單介紹了下於昊。
當黃巢聽說於昊來自酒館,眼睛微睜道“早聞落花城有三絕,一絕為桃花山,二絕為醉桃花,三絕為花海行舟。”
說到此,黃巢話語一收,望向四周驚歎之色溢於言表,道“這桃花山正入眼眸,可途徑時日過短,這另二絕我恐怕是無緣得見,於兄是酒館出身,這醉桃花,可品過?”
“醉桃花”於昊正要開口。
“黃公子,聞人之言,不如自己品嘗,你算是有口福,今日於小兄弟師傅趙笠為了送他上船,正好給俺一壇醉桃花,晚飯便開了,好酒一起嘗才有味道。”
身為水手出生的呂仁,骨子裡就有豪氣,見黃巢如此說,便打算拿出今早趙笠送來的那一壇子醉桃花來。
“謝呂伯。”黃巢聞言對呂仁拱手拜謝。
“誒,黃公子彆謝俺,要謝就謝於小兄弟,若非他上俺船,咱都沒有喝這酒的機會,隻因這酒落花城,也隻有於小兄弟師傅趙笠會釀製。”呂仁連忙扶下黃巢拱起的手。
黃巢輕點折扇,笑道“哈哈哈,看樣子我是沾了於兄的光啦。”
“同樂,同樂。”於昊也是微笑開口。
經過此番的初步認識,黃巢與於昊相談甚歡,約莫盞茶時間,商隊船舶來到這條名為洣江的回水灣處。
“黃公子啊,此地便是三絕應景之地。”呂仁在舵頭的位置,朝著黃巢喊著。
黃巢聞言,兩個踱步至欄杆邊,隻見片片桃花瓣浮於江水之上,桃花的紅幾乎渲染了這段江水,此時行舟度水,真好似花海行舟。
即使於昊在落花城五年裡看過多少山花爛漫,在岸上看過多少花海行舟,此時也陶醉在這花與流水共舞的世界。
於昊歎道“或許無數次看過的美好,如若不親身經曆,都無法體會其中美妙。”
此時在商隊中那所領頭的最大舟船上,二樓的一座雅間,兩位勁裝青年走向雅間陽台,同樣欣賞著眼前風景。
二人中一俊朗青年站在相貌普通的青年前,兩人皆負手而立,俊朗青年話語平靜的說道“水載花,亦載舟,世人皆羨於花,欲以舟控水,而忘其本也。舟似國,花如盛世,水為民也。故見花者凡,見水者君。”話閉,二人相立於此間,直至舟離此地。
流水送舟千山過,黑夜將至,黃巢整個下午都在和於昊交流,於昊也了解到黃巢家世並不簡單,在一個內陸城,是個販鹽之家就可見一般,不說彆的,就說這錢定然不會缺。
“來來,吃飯,沒有啥山珍海味,稍微弄了點菜下酒。”呂仁從主船艙裡出來,招呼船上四個水手以及於昊,黃巢二人吃飯。
入艙室,一圓桌上六菜一湯以及一大碟紅薯,雖不奢華,卻都是些以臘味居多的家常菜,香氣襲人,圍著菜擺著七隻空碗,七雙筷子,桌邊無椅,人隻能站著吃飯。
“於小兄弟不要介意,俺的船可能設施簡陋了些,但是除啦那領頭的船,俺這裡夥食應該是算最好的。”呂仁對著於昊說道。
“不礙事。”於昊麵帶微笑道。
呂仁用那充滿拉繩老繭的右手輕拍於昊的背道“不介意就好。”
然後他看向眾人笑道“哈哈哈,今天托於小兄弟福,搞來一壇醉桃花,大家都嘗一嘗,這可是難得的佳釀”。
喝酒談笑,酒是將不同年齡不同身份的人融在一起的最好鑰匙。
不覺中以繁星漫天,水手因要守夜沒喝多少便離了主艙,於昊扶著隻喝了半碗就趴在桌上的黃巢,把全船唯一的醉鬼黃巢扔到其房間的床上後,就回到自己的艙室。
他將放在素白床被上的木箱子打開,攤開那副“緣起”題字的畫卷。再次皺眉端詳畫卷,紙是普通的紙,畫不是普通的畫,因為這畫沒有水墨暈染的痕跡,就好像墨與彩是在造紙是就嵌入其中。
隻是似乎除了這一點,畫再無其他特殊之處,那圖中所畫也是讓人摸不清頭腦。
思忖良久未果,心聲煩悶之際,於昊心中浮現七八歲時的一幕。
一老道士盤膝坐在蒲團上閉著眼睛和他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不論何事,既無法知,便順其自然,緣法到了自會有答案,正所謂道法自然。”
說完此話,老道士從他的蒲團底下拿出一物,遞到了於昊稚嫩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