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下人間!
於昊要去的地方,正是長安城南郊的桃林。
詩雲”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可明人卻不是如此,他們的眼裡永遠都有著太陽,即使十殿閻羅來了都斷不了其魂。
就連來到長安的他域之人,也似乎會被這氣節同化,這使得聖城雖然下著小雨,卻依舊熱鬨。
於昊不會關心長安是否喧囂依舊,他腦子裡隻有那桃林。
每年都和趙笠去采桃花的他,自然知道清明時節,正是桃花燦爛之時,桃花經過清明細雨,也到了取材的巔峰。
所以樹上開的花,落在於昊的眼裡不是粉色,是金色,是錢。
南郊的桃林,自然是沒有落花城那般,花飄河麵十裡仍可見的數量,可也占了好幾座山。
江南煙雨配桃花,如此美景,或許隻有文人雅士欣賞。
但這長安城中大多數都是追名逐利之人,所以這南郊桃林相比於長安城的車水馬龍,真的可以說是人跡罕至了。
可這次桃林卻是等來一個逐利之人那就是於昊。
少年被鬥笠遮掩住的小眼睛充滿火熱,他看著桃花,仿佛是看到了一壇壇酒,一枚枚金幣。
他穿梭在桃林之間,如靈猿般,時而上樹,時而在地上行走,但和猿猴不同,猿猴過樹最多也就少兩三個果子,而這頭頂鬥笠的黑衣少年,路過一棵桃樹後,花團錦簇就隻剩下星星點點幾分殷紅。
桃林中一座小木屋內有一青衣白裙少女,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左手帶一羊脂白玉手鐲,右手正捧著一卷醫書,口中喃喃自語“桃花,味甘”。
讀完此段少女將手中書扣在桌上,走出木屋,來到一棵桃樹旁,拇指與食指輕捏一朵桃花放入朱唇中慢嚼起來。
“呸呸呸,這醫書莫非騙我不成,這味甘從何處得來?”沒嚼兩口,少女就伸出小巧的舌尖,將桃花殘渣吐了出來,臉上布滿黑線,想來這桃花味道並不好。
青衣少女正在抱怨之時,似覺桃林中有動靜,心生疑惑就算桃花繁茂,有人來賞花,可這清明雨天也不會來此,會是誰。想著便尋聲而去。
“在哪桃花,盛開的地方,有我可愛的故鄉,桃樹倒映在碧綠的水麵”一黑衣少年正站在一棵桃樹粗乾上,用鐮刀將伸手夠不到的桃枝割斷,讓桃枝落在下麵放好的背簍中,嘴裡還唱著記憶裡的歌曲《在哪桃花盛開的地方》。
“你在乾嘛?”一聲嬌喝,嚇得黑衣少年險些從樹上摔了下來,鬥笠也歪了,若不是裡麵有道士發髻,說不定鬥笠會直接掉下來。
這個狼狽少年自然就是於昊,他在樹乾上四處張望,眉頭皺的很緊。隻見從桃林深處款步走來一青衣少女,正用她那明亮的雙眼仰頭瞪著樹上的於昊。
於昊見有人過來,將鐮刀往地上一丟,手扶鬥笠從樹上跳下,或許是因為常年站樁的緣故下盤功夫好,落到地上竟穩穩當當。
於昊怒視著青衣少女,道“你有病呀,大白天出來嚇人。”
青衣少女也是個火爆脾氣,道“你才有病,這桃花如此動人,你不留來欣賞,敗壞於它,掃他人雅致,真是病入膏肓。”
於昊這時細瞧了少女裝模,瞥見其手上的羊脂白玉鐲,心想彆不是個大家子弟。
雖說自己背後有張府,但也不可能總給彆人添麻煩,更何況於昊不知道張芸的態度,一旦張芸不幫他,那他也許就是萬劫不複。
想到這他嘴底下一軟“姑娘是我唐突,但並非姑娘所見這般,這桃花我取之有妙用。”
青衣少女也不是斤斤計較之人,聞於昊此言氣消的同時提起了一絲興趣“你這桃花是用來入藥,還是用來做糕點。”
於昊答“皆不是。”
青衣女子疑惑問道“桃花除了這些難道還有其他作用嗎?”
於昊聽到這話,不知道是看這有些嬰兒肥的女子,明眸皓齒,甚是好看,還是見少女好說話,故意報複,竟起了調戲的心思。
於昊輕咧嘴角,笑道“當然是有用的,比如姑娘你不就被我勾引出來了嗎?”
“你這登徒子,竟敢輕薄與我。”青衣姑娘麵帶羞紅有些慍怒,但是與這桃花林中桃花映襯,展現出來的美貌,真的讓於昊在這清明斷了魂。
“你和我說正經的,那桃花到底何用?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我我我就哭給你看。”青衣少女心底很是好奇,可是又氣的不行,還不知道怎麼辦,說著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於昊哪裡見過這架勢連忙道“姑娘你彆哭呀,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這青衣少女聞言,瞪著紅紅的大眼睛看著於昊,癟這個小嘴巴,也不說話。
於昊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心底很是不忍,說道“那個桃花呢,我是用來釀酒的。”
青衣少女聞言,更是委屈,說道“你騙人,桃花那麼苦,釀酒豈能喝的,你不願意說就算了,休要哄騙我。”
於昊淩亂,問道“誰告訴你桃花不能釀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