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多嬌大人今晚睡書房!
素聞樓中,昭陽郡主揪著段朗的耳朵,將他拽出了素聞樓。
“你說你年紀輕輕的,還在太學中學習,好歹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前途一片大好,怎麼就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將來,偏偏三天兩頭的往這些不三不四的地方跑?”
昭陽郡主此刻拿出了教訓人的架子,段朗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犯的什麼神經,好歹人家是堂堂郡主,他也招惹不起。
“我說郡主殿下,您貴為一朝郡主,雖說稱得上是一二人之下,千萬人之上,地位自然比我們平常老百姓要高,可是也不至於彆人的閒事你樣樣都要管吧?”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老實的性子,之前在應州便是三天兩頭的往花樓跑,那時他還是堂堂縣令爺,也沒有人管他如何,怎麼如今不做這縣令爺了,來到都京城中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還有人管起他的作風問題了。
且不說他本就胸無大誌,來到這都京城中也隻是為謀得一份體麵的官職,就算他當真有什麼城府野心,要在這都京城中打一片天下出來。逛花樓也無傷大雅。
這朝中說的上話的幾位重臣,哪個沒有在這花樓中享樂過。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來到這花樓享樂千不該萬不該,可那也是他自己的私事,這郡主雖說是郡主。管的是不是也有點太寬了?
“段朗,本郡主管你是給你麵子。你看這滿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本郡主管過誰?”
她好心勸說他回歸正途,怎麼這人還反過來咬她一口?
“那草民還真得多謝郡主照顧有加了。”斷了有些不耐煩的搪塞回應,“不過郡主您也要明白,我不是衡陽世子,做不到他那樣對郡主您任打任罵。”
他堂堂一個男子漢,看在她是郡主的份兒上,已經對她多加忍讓,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揪著耳朵被她拉出來也便罷了,怎麼還要再教訓他一番。
他自小父母去世的早,一個人摸爬滾打,府中除了他就是一個年邁的管家,素來也沒有人過問過他的事,連他最為敬重的管家爺爺,直到去世之前都沒有對他說過幾句重話,偏偏來到這都京城中還要受這郡主的氣。
他來此處是謀求前途的,不是來給人當孫子的。
若是當真讓他活的不痛快了,他大可以卷鋪蓋重新回到應州去。
“你這是何意?”昭陽郡主原本抓著段朗衣袖的手微微僵了僵。鬆開手,麵色逐漸冷了下來,“我不讓衡陽喝花酒賭博,自然是為了他著想。”
“衡陽世子性子軟,自然對郡主言聽計從,可是郡主你何曾問過世子的感受,他當真想要你這般管他嗎?”段朗借著酒勁上頭,乾脆便將自己心裡話說了出來,“衡陽市子再不濟再紈絝,也是堂堂世子殿下,出門在外自然是要端起自己的架子的,可是每每他外出享樂,郡主便抓著一根皮鞭追上去,非打即罵,世子殿下畏懼自己妹妹的名聲早就在都京城中傳開了,私底下哪個人不笑話世子,堂堂一個世子殿下,被自己親妹妹如此管束不說外出還要遭人笑柄,郡主若是聽過世子的真心話,便知他一定不想讓你如此管他。”
男人都是這般模樣的,不管身在何處,都有自己放不下的麵子和尊嚴。衡陽世子愛惜妹妹,故可以為她忍受外麵的嘲笑,可是他不同,他和郡主本就沒什麼關係,也無需在外人麵前任由她打罵。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管衡陽,更不應該管你?”昭陽郡主的手垂在身側,微微握起。麵上的表情凝重,眼眶也有些微微泛紅,看樣子似是要哭了,“既然你今日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如此也好,之後我再也不會管你們任何一個了。”
昭陽郡主轉過身。眼淚終於在段朗看不到的地方落了下來。她伸出手擦掉眼淚,手裡還抓著自己的鞭子,眼下她不想在這裡多逗留片刻,便朝著王府的方向跑了過去。
段朗看著昭陽郡主漸行漸遠的身影,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郡主雖然性格刁蠻,卻本性不壞,今日他的這番話該不會是說重了吧。
不過郡主乃千金之軀,自小定是受儘寵愛,自然沒有人會在她麵前說出這些話。?若是她真的能夠理解他說的這些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雖貴為郡主,身邊卻沒幾個真心待她的,唯一一個真心疼愛她的兄長,還常常被她拿著鞭子追的滿京城跑。
希望郡主能夠早些明白,若真心想讓一個人悔過,是無需拿著鞭子四處追著他打的。
白芷婉離開太學之時,天色已經快黑了。
她在寢室中待了一種日,今日諸位學生們都早早的離開了。寢舍裡也隻有她一個人,他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腦海中滿是自己昨夜裡從先生書房換出來的那一份文章。
她身為堂堂白家大小姐,尚書之女,本應享受無上的榮耀,竟然為了區區一個鄉野丫頭做下了此等令自己不恥之事。
她不想做一個壞人,然而現實卻逼著她不得不做一個壞人。
隻要除掉了陸離這個礙眼的丫頭,日後上官世兄便是她一個人的了。
雖說自己心裡早已經打定了主意。可是真正坐下此事之時,她還是有些猶豫和後悔的。
她自認為自己做事從來光明磊落,沒想到竟然會因為陸離這個丫頭一再放棄自己的底線。
踏入白府的門檻時,天色已經晚了,本以為服裡的人應當都休息了,沒想到路過父親書房之時,發現書房的燈還亮著。
近日裡,父親好像有諸多心煩之事,朝堂之中表麵上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潮湧動,白芷婉心中微動,正準備去書房中同父親寒暄兩句,走到門前之時,卻突然聽見書房裡的談話聲。
“這件事情上官飲淩已經摻和進來了,勢必沒有那麼容易處理乾淨。”
“請父親放心,兒子一定讓底下人做的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