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皇帝駕臨皆是俯身行禮,劉徹笑道“都平身吧!今日乃是家宴,不必多禮!”
“皇後,你如何讓朕的功臣與家人在廊下相敘呢?”劉徹望著衛子夫含笑嗔怪道。
衛子夫笑道“臣妾正讓她們入椒房殿,陛下就到了。”
“走!”劉徹對眾人和煦笑道,“隨朕一道入殿!”
椒房殿內珍饈美饌,瓊漿玉飲,伴得歌舞罄鼓,令人舉箸生津。劉徹手舉玉樽道“衛青,此番出征你替朕收複河朔,揚我大漢國威,今日家宴朕為你慶功洗塵,來,釂!”
衛青舉樽應道“謝陛下!釂!”
放下酒樽,劉徹對眾人笑道“今日家宴,爾等不必拘禮,開懷暢飲!”話音未落,宮人來報“陛下,皇後,長公主來了。”
衛子夫一愕,隻見劉玨款款步入殿中,欠身禮道“兒臣見過父皇,母後。”
“玨兒,你怎麼過來了?”衛子夫詫異道。
“兒臣聽聞舅父凱旋,父皇設家宴為舅父慶功,兒臣想同沐此恩。”
“哈哈哈!”劉徹笑道,“玨兒既然來了,賜座!”
“謝父皇!”劉玨嫣然一笑,對眾人欠身一禮,隨即望向霍去病眨眼一笑,霍去病亦微微一笑,歡喜之意心照不宣,劉徹望之心中不免浮上了一絲異樣。
“衛青,天嵐為你誕下孩兒,還等著你取名呢,如今你大勝而歸,也是時候替孩兒取個好名字了。”衛子夫望著衛青笑言道。
“姐姐說的是。”衛青點頭,看著蕭天嵐懷中的孩子深情道“名字我一早就想好了,我希望孩兒將來為人正直剛毅,取伉字為其名,衛伉。”
“正直剛毅,衛伉,好名字!”劉徹頷首讚道,“亦會如他父親般果敢堅毅,沉穩忠勇!”
“陛下過譽,衛青慚愧!”衛青俯首道,“兩位姐姐因衛青之故,對陛下賜婚一再拖延,此乃衛青之過,請陛下降罪!”
劉徹笑道“愛卿因國忘家,朕敬之。衛家人互親互愛,朕羨之。如今你既歸來,朕下令公孫賀、陳掌不日完婚便可,你何罪之有?”
“多謝陛下!”衛青感激道。“謝陛下!”衛君孺、衛少兒亦是起身言謝。
“哈哈哈哈!”劉徹舉樽灑然笑道,“今日在皇後的椒房殿,外有長平侯替朕守疆護土,內有皇後為朕安寧宮室,朕內無憂,外無患,朕心甚慰,來,釂!”
“釂!”眾人皆是舉樽暢飲,衛子夫望著身邊的親人與夫君雖是歡喜,但望見劉玨與霍去病眉目有情,心中不禁暗生擔憂。
“陛下,小皇子閎兒彌月臨近,少府對小皇子彌月之喜的籌辦事宜已具本送來,請陛下示下。”椒房殿內青銅燈盞微微搖曳,衛子夫將少府送來的木簡呈給劉徹過目。
劉徹接過一看,便蹙眉道“朕適才去了長樂宮,自天氣轉涼母後舊疾發作,這些時日身子一直不好。太後患病期間宮中一切宴席喜樂均從簡,朕看閎兒彌月也從簡吧,以示朕對母後的孝敬之心。”
衛子夫微微頷首,應道“諾!”
“朕聽母後說起,你日日前去長樂宮照料,辛苦你了!”劉徹牽過衛子夫,溫言道。
衛子夫微微搖頭,望著劉徹柔聲道“此乃臣妾本分,何來辛苦?”
“子夫…”劉徹輕輕攬過衛子夫,煦煦言道“朕的後宮有你打理,朕放心。”
衛子夫依在劉徹胸前,輕言道“臣妾能侍奉陛下太後,何其有幸。又得陛下如此體恤,臣妾已經心滿意足了。”
“子夫…”撫摸著衛子夫一頭如緞長發,劉徹仿佛又憶起了許多往昔,“還記得朕第一次這樣抱著你,是在姐姐的平陽侯府,那時候朕是多麼盼望能天天這樣摟著你啊!”
“過了這些年,陛下可是厭倦了?”衛子夫不覺掩嘴笑道。
“怎麼會呢?”劉徹彎下腰來,將下顎貼著衛子夫笑道“朕還要抱你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直到朕抱不動呢!”
衛子夫聞言兩朵紅雲飛上臉頰,心中極是溫暖,許久言道“陛下可還記得曾答應平陽公主,玨兒和襄兒的親事嗎?”
“朕自然記得。”劉徹訝然道,“皇後何以提起此事?”
衛子夫柔聲道“陛下提及平陽侯府,臣妾不由想起此事,眼下玨兒也一十有二了,既一早與公主定下親事,陛下也要為玨兒打算了。”
“皇後所言甚是。”劉徹點點頭,輕歎道,“不覺朕的玨兒都這麼大了,流光易逝,朕都老了!”
“陛下正值年富力強,何以言老呢?”衛子夫笑道,“那臣妾不日就與公主商量納采之事。”
“好。”劉徹頷首道,“一切皆由你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