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笑笑點頭,問道“皇後怎麼想呢?”
衛子夫神色柔婉,恭聲道“陛下是大漢朝的天子,理應多些嬪妃為陛下開枝散葉,臣妾恭賀陛下!”
“皇後當真這麼想?”劉徹抬眸望著衛子夫,似笑非笑。
“是!”衛子夫迎上目光,定然回道,“陛下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的天,隻要陛下歡喜,妾身也是歡喜的。”
劉徹滿意的點點頭,拿起樽一飲而儘“朕果然沒有看錯人,同為皇後,你比陳阿嬌明理多了,為皇後者,理當如此。子夫你要記得,不管朕寵幸多少女人,但朕隻有一個皇後!”
衛子夫頷首,起身重又斟滿酒,劉徹接著道“說來這個新晉的夫人,你也見過,她是淮南王劉安的女兒,淮南翁主劉陵。”
“昔日太後在世時,臣妾見過翁主。”衛子夫點點頭,憶起往事“翁主明豔動人,善解人意,太後也是十分喜歡。若是太後泉下有知,得知陛下與翁主結秦晉之好,亦會欣慰。”
劉徹略一頷首,不無感歎道“昔日母後也曾有意撮合過此事,當時朕並未放在心上,如今母後仙遊,反倒圓了她的心願。”
“翁主對太後一片孝心,如今得陛下青眼,也是修的善緣。”衛子夫柔聲道,“日後能多一位妹妹照顧陛下,臣妾也替陛下高興。”
劉徹見衛子夫如此大度,心中大悅,舉樽道“前朝有衛青驍勇善戰,後宮有皇後淑惠賢德,朕心甚慰!來,釂!”
“釂!”衛子夫迎上樽,一飲而儘。眼前的男人於她而言,早已融入生命,那些男女情愛相比之下,反倒無關輕重。她與他之間,是骨血相連,性命相交,他的喜樂早已甚於她自己。
暮色濃重,冬日裡天氣陰晴不定,間或飄著零星小雪,曲台殿內銀炭劈啪作響,劉陵手托香腮,還陷在昨夜的柔情中。這麼多年來對他魂牽夢縈,一度以為此生再無緣分,未料上天垂憐,讓她還有機會可以與他再續前緣。昨夜一夜繾綣,溫柔有加,今日又加封賞賜,想起他,她不禁莞爾,沒有了半分爭奪之心,就想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琴瑟相諧。
“穗兒,什麼時辰了?”劉陵倚著燈花久候劉徹不至,不禁問起身邊的宮人。
“稟夫人,已是戌時了。”近身侍候劉陵的宮婢穗兒恭聲回道。
“哎呀!”劉陵百無聊賴撥著燈花,似自語又似問道“陛下怎麼還不來呢?”
“陛下可能在來的路上呢。”穗兒揣著主子的心思,小心回道“不如夫人先用膳,彆餓壞了身子。”
“不急。”劉陵搖頭道,“等陛下來一道用膳,囑咐灶房裡把晚膳仔細熱著,彆陛下過來都涼了。”
“諾!”穗兒應了一聲,正準備轉身去灶房關照底下做事的人,未料劉陵又道“你去過灶房再出去看看,陛下輦轎可曾過來了?”
“諾!”穗兒躬身應過,轉身出去了。劉陵好似想起什麼,慢慢起身,扶著椅角移到菱花鏡前。銅鏡中人比花嬌,眉目含春,劉陵對鏡整理了一番發鬢,又拿起紅紙抿了一抿,紅唇嬌豔欲滴,更添了幾分風韻,顧鏡自盼,劉陵對今夜的芙蓉帳暖更多了幾分期待。
好一會兒,穗兒方才回來,劉陵正等的急,見穗兒回來了,忙問道“陛下可過來了?”
穗兒支支吾吾,手指擰著裙裾,躊躇著如何作答,劉陵見狀氣打不到一處來,斥責道“問你話呢,如何不應聲?”
穗兒忙低頭小聲回道“回夫人的話,奴婢出去未見陛下轎輦,便走出去向幾個小黃門打聽了一下,陛下,陛下…今夜宿在了椒房殿…”
劉陵一聽,心裡的怒氣頃刻爆發“下去,給我統統下去,一群沒用的東西!”
“乒…乓”桌子上的梳妝盒連帶著菱花鏡一起被擲於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宮人嚇的麵如土色,一個個大氣不敢出一聲,伏在地上慢慢退出。
“衛子夫,我真是小看了你!”劉陵恨的銀牙暗咬,“這一切我都會好好的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