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夜牡丹香!
第三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午飯時間剛過,閆一就進了申屠焰龍的辦公室。
“老大,找到下藥的人了。”
原本在假寐休息的申屠焰龍霍的坐起,神色一凜。
“人呢?”
“在門外。”
“帶進來。”
一個半大孩子被架了進來。
“替誰賣命?”
一看到申屠焰龍那張陰冷的臉,男孩嚇得直往後縮。
“說話。”
被閆一扣住了動不了,男孩哇哇哭了起來。
使了個眼色給閆一,申屠焰龍拿來紙巾遞給男孩。
閆一搬來椅子,把男孩摁坐在上麵,接著又倒了杯水給他。
“多大了?”
“…十…十九…”
“家裡還有誰?”
這麼小就替人做不淨的勾當,多半已輟學且父母離異。
“一個…奶奶…”
申屠焰龍揉揉太陽穴。
“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嗎。”
男孩又嗚嗚的哭起來,但仍重重點了點頭。
“…我…我需要錢…我想上學…可…可奶奶沒錢…他說…會給我一學期的錢…”
“他是誰?”
“一個長頭發的男人…長得很美…”
“知道叫什麼,或者如何聯係嗎。”
“不知道…我們…是在大街上認識的…他…他讓我幫他一個忙…”
不再多問,申屠焰龍走過去抬起男孩的下巴。
“小鬼,想讀書是好事,沒錢沒關係,你有手有腳是健全的,但如果沒了良心和做人的原則底線,你什麼也不是,比垃圾還不如。”
用淚眼望著申屠焰龍,小男孩眼中閃過一抹異樣。
“也許從沒人對你說過這些,但記住我今天的話。閆一,帶他出去吧,讓他去分公司勤工儉學。”
一個長發的美麗男人。
申屠焰龍思索著,眼中精光浮現。
會是誰?
簡水音不滿的瞅著自己的手機發呆。
一整天了,申屠焰龍那家夥連一通電話都沒打來。
這不像他。
以平均每天四個電話的記錄比來,今天簡直就是天下紅雨日。
哼,不打過來是吧,好,她打過去。
“說,你乾什麼壞事兒呢。”
電話一接通,簡水音批頭蓋臉就喊。
“我是閆一。”
閆一?
“申屠焰龍呢?”
“哦,公司的一單生意出了問題,兩個小時前老大就去解決了,因為出了人命,老大走得急,手機落這了。”
“怎麼回事?”
“唉,一時也說不清。”
“知道了,有什麼情況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今晚他們的餐約怕是要取消了。
掛下電話,簡水音坐在那想了又想。
看來他的班是加定了。
不行,她要去公司等他,順便再去張記買些餃子,那是他愛吃的。
申屠焰龍回到公司已是夜裡十一點四十。
事出突然,他一門心思都在那個死亡的下屬身上,等發現時間已晚,卻已不及,加之手機又忘了帶。
借了電話打給她,卻沒人接。
她等他了吧,找不到他的人會不會生氣。
申屠焰龍這麼想著,一出電梯就往辦公室衝。
今晚不可能回去了,他得先聯絡上她。
急迫的心在一推門看到門裡景像後略安即又飛揚而起。
放輕了腳步,申屠焰龍走向沙發,眼裡是翻湧而上的情感。
他的小女人正睡在他辦公室的沙發裡,身上蓋著他的運動外套。
柔柔的摩撫著她的發,申屠焰龍被前所未有的溫柔吞噬。
再也忍不住的低下身,申屠焰龍傾前,寵愛的柔含住簡水音的唇。
嚶嚀了聲,簡水音醒轉過來,在看清男人的臉後,重閉上眼睛與男人吻在一起。
坐近她身側,申屠焰龍的吻由緩而急。
舌與舌先是碰觸,緊接著纏繞在一塊。
熱掌先是探撫著她的耳,頰,頸,然後是鎖骨,身。
簡水音覺得自己就要不能呼吸了。
纏在申屠焰龍粗頸後的手滑向前隔開他少許,簡水音深喘著。
與她鼻貼鼻,申屠焰龍順緩著氣息,平息欲望。
“吃了沒。”
好不容易找回了聲音,簡水音順了順他的額前發。
“沒。”
“我買了餃子,在公司的人都吃了,給你們留了一大堆,我去給你用微波爐轉一下。”
想要起身,申屠焰龍卻更快一步的將她抱個滿懷。
“再讓我抱一會兒。”
摸撫著他的背,簡水音柔笑開。
“好嘛,先吃飯,吃飽了再抱,我晚上陪著你。”
用力摟了她一下,申屠焰龍很不情願的鬆手。
在他的唇角啄了下,簡水音拉起他。
“走,吃飯去,有你的老三樣兒。”
“水音,你把張記搬回來了?”
閆一已將食物熱過,蔡明宇和幾個大男人傻看著擺滿整桌的餐盒。
挑出六盒拿來放在申屠焰龍的跟前,簡水音招呼著其他人。
“剩下的都是你們的了,不許剩,浪費糧食是極大的犯罪,而且我排了兩個半小時才買回來。”
張記是現包水餃,這幾十盒呢,光是包就得功夫了,更彆說還得排隊,等煮,裝盒。
“你吃了沒。”
接過簡水音遞來的筷子,申屠焰龍看向被她依依打開的盒蓋裡,芹菜牛肉,香菇肉,白菜韭菜肉,香氣四溢。
“和閆一一起吃的,不過現在又有點餓了。”
夾起個餃子就要喂她,簡水音扭過頭。
“不要,你先吃。”
吃掉第一個,申屠焰龍夾起第二個,送到簡水音嘴邊兒。
不再推拒的張口咬進,簡水音也找來筷子,夾了一個喂給申屠焰龍。
“再吃吃看這個,今天這個香茹的味道特彆好。”
“哇~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拜托你二位,要恩愛找沒人的地兒去,這大庭廣眾,眾目睽睽,會長針眼,會長針眼啊!”
理都不理蔡小姐,簡水音又喂了申屠焰龍一個餃子,還不忘給他倒杯開水涼著。
“蔡哥,我看你是嫉妒老大吧,唉,沒人疼哦。”
“對呀蔡哥,水音對老大好,你受不了個什麼勁兒,沒事,你也娶個媳婦兒在咱麵前親熱,咱保準受得了。”
“蔡哥,老大這叫福氣,有些人想要還要不著呢。”
“你們都邊兒呆去!”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在旁起哄鬨笑,簡水音和申屠焰龍在旁吃得溫馨愜意。
申屠焰龍不時的勸著簡水音再多吃點。
簡水音本來飽了,可他又執意喂過來,她隻好吃掉。
“不要了,撐了。”
“好,最後一個。”
“唉呀,不都說最後一個了嘛。”
“最後一個芹菜的。”
“不管,不吃了,人家都飽了。”
“最後一個。”
“這都第幾個最後一個了。”
“乖,真最後一個。”
“不騙人?”
“嗯。”
“申屠焰龍,大騙子!”
“你乖,最後一個……”
“啊~不要~”
“乖,聽話……”
剛洗過澡,簡水音就接到了家裡來的電話。
打電話來的是二媽。
消息傳得真快。
和申屠焰龍的事,簡水音隻告訴了父親一人。
父親是不可能傳揚出去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月音了,雖也未對她說,但她聽到過他們通話。
這個小叛徒。
“二媽,你說的我都知道,我很慎重。”
簡水音坐在地板上還沒來得及收起的瑜伽墊上。
“嗯,放心吧。”
起身卷起瑜伽墊往窗邊的置物筒裡一扔,簡水音把電話夾在肩頸間。
“好,好,二媽,那我掛了,你自己注意身體,好,過段時間還回去。”
二媽是他們當地權立中心桂家老太爺的四房所生。
四房生下二媽沒多久就去世了,留下二媽過籍給了二媽沒有子嗣的小姑姑。
小姑姑是桂家裡唯一一個不受老太爺威嚇的人。
小姑姑的母親,桂家老太爺的長房,因為老太爺的撚花問柳自殺而死。
娶長房時,桂家老太爺是愛著她的。
長房逝去,老太爺便對二媽的小姑姑心懷愧疚,於是百依百順。
連帶著二媽在桂家也成了特殊的存在。
二媽在嫁給簡水音的父親前就已有了個自小相好的男人。
二媽的小姑姑是知道的。
老太爺事事聽小姑姑的,唯有二媽的婚姻毫無轉寰餘地。
桂家的老太爺,想要借由二媽的出嫁拉攏簡家。
那時母親離開簡水音和父親已經近十年。
簡水音自憶想中回神,她的家庭很複雜對吧。
可實際上,比這些關係來得複雜得多的是人心。
簡水音和父親都知道那個男人來找二媽了。
但是二媽卻躊躇無應。
父親和二媽並無夫妻之實,父親在嫁娶當天就表示若二媽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
可那個男人卻讓二媽等待了十年。
一個女人最好的光陰。
也許,這就是二媽遲遲不決的主因。
愛之深,恨之切。
簡水音和二媽彼此相待如母女,因為她們有太多共性的東西。
最鮮明的一點,便是她們對愛,都是執著而專注的。
就像二媽對那個男人,雖恨,卻也是十年如一日的念著。
就像簡水音對申屠焰龍,隻是短暫的碰撞,卻綻放了燎原之火,經久不熄。
簡水音又來等申屠焰龍。
申屠焰龍這幾日都在為那個死去的下屬的後事奔波。
這是東龍經營至今,第一起惡性事故。
責任不在東龍。
但東龍損失了一名在此服務五年且經驗豐富的戰友。
幾天下來,申屠焰龍極少說話。
大多時候,他會抱著簡水音,眼睛看著窗外。
簡水音乖從的蜷在他懷裡,攬著他背脊的手輕拍著他。
申屠焰龍十分鐘前和閆一去看追悼會現場。
簡水音沒有同往,她要去給大家張羅吃食。
在蛋糕店門口停下車,現在是這家店脆餅出爐的時間,難以相信,申屠焰龍那個大男人會喜歡吃椒鹽口味的糕餅。
叫了一大盒,簡水音提著盒子返回車裡。
“小心呀!”
簡水音隻來得及回眼看是誰在喊,人就被一輛機車撞倒在地。
餅撒了一地。
醫院裡申屠焰龍瘋子般對著醫生狂吼。
“你敢讓她等到疼醒!”
110把人送來時,簡水音因衝撞力太強而暫時性休克。
好心陪同而來的路人手頭錢不夠,醫生說什麼不給處理。
簡水音的左小腿有骨折現象。
閆一揪著值班醫生的衣領,臉色駭人。
“告訴你,裡麵的人要是有個閃失,我讓你傾家蕩產。”
唯諾的醫生自知理虧,連連點頭哈腰後一溜煙跑進急診室。
申屠焰龍一拳砸上牆。
他的腦子裡完全是一片虛無。
派在她身邊的人被他臨時調去了追悼會那邊幫忙而沒再跟著她。
他以為他們兩人都是形影不離,絕不會有事。
可她卻出事了。
就在他離開的不到一個鐘頭內。
“閆一,去查,是誰。”
疼。
鑽心的疼。
簡水音哀叫出聲,緩緩清醒。
這裡是申屠焰龍的臥房。
確定是骨折,並做了相應處置後,簡水音哭鬨著不要呆在醫院。
申屠焰龍本想勒令她留院觀察,可簡水音這一哭,有如石破天驚。
彆說是申屠焰龍,隨後趕來的蔡明宇孟佟他們也被驚住了。
簡水音的性格是他們公認的好,一下子哭成這樣,誰也舍不得。
於是三四個大男人,幾秒鐘的手足無措後,無條件投降。
“申屠焰龍…”
簡水音又想哭了。
好疼啊。
真是好疼啊。
與書房相連的門“砰”的一聲撞上牆,兩個男人一前一後的飛奔而來。
“怎麼了音兒!”
“嗚~疼死我了~”
心疼的擦去她的淚,申屠焰龍眉毛皺做一團。
“水音,再忍忍,打了止痛劑不利於愈合。”
孟佟也不願看她受罪,目光掃向老大,無言征詢。
知道孟佟是正八經兒的醫大科班出身,簡水音舔了下乾乾的唇。
“孟佟,打了針骨頭真的會長得慢?”
“是。”
“嗚~嗚~那我不打了~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