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落!
“娘娘,今日為何要幫蘭貴人他們?”
今天的事彆人不知道可夕顏卻是心裡清楚,那鐲子哪裡是皇後賞給陸貴人的。夕顏常年負責收拾庫房,根本沒見過那鐲子。
皇後抬眼看了看夕顏笑的極為溫和,“都是剛入宮的丫頭,本宮不幫著些難道任由沈婕妤捏死她們麼?”
夕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想到平日沈婕妤對皇後就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再看今日她低聲下氣的模樣,夕顏心下痛快極了。
“也是,那陸貴人也不是個好人,仗著侍了幾天寢就目中無人也該讓她受些苦楚。不過奴婢今天看這出戲,倒是對那個蘭貴人的看法有些改善了。”
要知道上午李沉蘭拚死也要護住王紜兒的樣子,對著沈婕妤絲毫不怕而後落井下石的樣子,一件件都落入了夕顏眼中。夕顏覺得這傳聞中勾引皇帝的蘭貴人倒是有些血性在身上的。
皇後聞言也是想起了李沉蘭當時的模樣,也不知眼神中為何露出些懷念的神情,“是吧,蘭貴人是個好姑娘……”
深宮裡,因著入了夜四下皆是安靜祥和。甬道上鳳鸞春恩車不快不慢的駛過各宮宮門,讓有些原本平靜宮殿又重新躁動了起來。
王紜兒坐在車上,臉頰許是熱的一摸都燙的很。自古的規矩,被翻了牌子的宮嬪現在自己宮內洗漱沐浴好,而後穿著相對暴露的薄紗坐馬車去養心殿。
看著身上似有似無的紗衣,王紜兒緊張的兩手直顫。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外麵傳來侯公公的聲音。
再之後進來兩個年齡稍長的嬤嬤抱著一床厚被子,其中一個檢查了王紜兒的守宮砂後,另一個就拿被子將王紜兒裹了起來,而後便由兩個小太監將她抬進養心殿……
養心殿外,小德子湊到侯公公身邊嘀咕。
“師父,這皇上不是一向喜歡蘭貴人麼,平日裡蘭貴人的行蹤也是讓我們事無巨細的上報,怎麼著都入宮兩天了也不見翻牌子?”
侯公公瞥了小德子一眼,有伸脖子看了看養心殿那透出來的燭光。
“皇上的心思哪是咱們能猜到的,隻是囑咐好內務府的萬不能虧待了蘭貴人就行了。”
小德子這下更不明白了,見自己師父也不打算繼續說下去,隻能撓撓頭乖乖的站在門口守著。
景和宮,李沉蘭和湘妃一回來就開始下棋品茗,就連本有午睡習慣的湘妃也沒睡午覺,一直下到現在。要不是肚子餓的之叫,隻怕還沒個完。
“你也不提醒著點,這菜都熱了三四遍了!”湘妃在自己宮裡向來是一副驕橫模樣,這錯自然全怪在李沉蘭身上了。
李沉蘭倒也不計較,隻是看著湘妃無奈的笑了笑“湘妃娘娘拉著嬪妾不停的下啊下啊,嬪妾餓的都前心貼後背了,但也不敢違抗啊。”
“你就跟我貧嘴!”湘妃說完卻突然住嘴看了眼李沉蘭。
前心貼後背?這倒不是個大家閨秀能說出的話來……在看李沉蘭,儼然還沒發現自己說了什麼引的湘妃疑心,而是自顧自的吃著飯。也是因為餓極了的緣故,李沉蘭是一口菜就著兩口飯的吃,更顯的失了禮。
湘妃又看了看,但也怕李沉蘭注意到,隻能繼續吃著飯。
門外琴韻按時進來向湘妃彙報了侍寢的消息,李沉蘭抬眼看了看又埋頭繼續吃飯。
“皇上翻了王常在的牌子。”湘妃略帶試探的看著李沉蘭,上次李沉蘭的失態她看在眼裡。
可誰料李沉蘭隻是隨口嗯了一聲,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這是啥反應?”湘妃不知為何有些失笑道。
李沉蘭咽了嘴裡的飯抬頭笑了笑“姐姐彆這樣瞧著我,知道姐姐心裡想的什麼。妹妹如今想通了,這後宮又不是隻有妹妹一人,皇上給些疼愛我就受著,不給也是常理。這花園裡哪有永遠盛開花兒呢。”
“你倒看的開。”李沉蘭的反應和轉變確實讓湘妃有些意外,而後更多的是對她的讚賞。
李沉蘭滿不在乎的聳聳肩,“再說我這才入宮,連皇上麵還沒見過哪裡算的上失寵呢?”
湘妃倒還沒見過李沉蘭這番樣子,一下子被逗了個開懷。
用了膳眼瞧著時間也不早了,湘妃就早早放了李沉蘭回寢殿歇著了。
東偏殿裡,挽春給李沉蘭卸著發飾留夏在裡屋備著熱水。挽春打開妝匣時李沉蘭無意間瞥見了那枚珠花,心沉了一下麵上卻仍是麵無表情。
景和宮正殿內琴韻也在給湘妃備著熱水,琴音給湘妃摘著耳墜子,卻聽湘妃突然說了話。
“派我們的人去查查,李沉蘭的身世。”
“娘娘,蘭貴人不是李太尉的二姑娘麼?”
湘妃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搖搖頭“今日看沉蘭那樣本宮總覺得哪裡有問題,你派人去查尤其是沉蘭入京那日,從哪裡來的周邊的人一個個都差清楚。”
“是。”
“還有,辦事小心些,都是趙家的人不要讓皇上知道。”
琴音領命下去,湘妃想到晚膳時李沉蘭的樣子心下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次日一早眾人到皇後宮中請安。
趙婕妤的事後宮眾人在事發後就聽說了個清楚,所以一大早眾人都小心翼翼的,就連平日裡趾高氣揚的陸欣,今日也是低著頭喝茶老實的很。
“王常在今日瞧著疲累的很,可是昨晚沒睡好?”
嬪妃中屬慧婕妤說話直白,誰都知道昨晚皇上翻的是王紜兒的牌子,這麼一問王紜兒的臉唰的一下紅的都快要滴血了。
“好了,慧婕妤出身草原性子難免直些,王常在不要在意。”
皇後發話王紜兒自然不多說,隻是低著聲應下。
“說來有趣,昨兒個的事屬蘭貴人最委屈,怎的皇上也沒安慰安慰蘭貴人?”
恪常在是最會挑事的,這麼說倒也在李沉蘭意料之中。可王紜兒是個單純的性子,沒入宮前就知道李沉蘭同皇上的事,現在被恪常在這麼一說隻覺的是背叛了她,看著李沉蘭的樣子也是充滿了愧疚。
“恪常在這話說的,人家王常在楚楚可憐的哪裡像蘭貴人這麼天真呢,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胡常在在一旁接話,那意思不就是說王紜兒是裝柔弱,故意引得李沉蘭出來當槍使麼。
王紜兒聽著眼淚眼看著就要掉下來了,李沉蘭看著一個兩個的擠兌她心裡也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