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蘭婕妤,婕妤客氣了我不過一個在寺裡的修行之人,但不得婕妤一聲娘娘。早聽璟雅說起過你,今日總算見到本尊了。”
“嫂子彆說這些了,一路過來累的緊,不如請蘭婕妤進屋喝口水歇歇。”
長公主還惦記著安排,自然沒工夫等著兩人寒暄,嘴上說著就領了李沉蘭入寺。
李沉蘭注意到長公主喚良妃一聲嫂嫂,可見良妃此人在尹璟雅心中的地位竟是能與相較的。
待一行人進了屋,和安便被嬤嬤拉去玩兒了。良妃正給李沉蘭倒著水,瞧見李沉蘭摘下麵紗,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的一頓。
也就是片刻,便又恢複了往常,自然的將水杯遞給了李沉蘭。
“佛寺粗茶,婕妤彆介意。”
“娘子哪裡的話,都說佛寺中施膳敬水還要圖個佛緣,若不是沉蘭與娘子有緣分,隻怕這杯水喝的也是苦的。”
因著良妃不認自己娘娘的身份,李沉蘭隻能改口喚聲娘子。不料良妃聽了,麵上卻是十分歡喜。
“婕妤救了和安性命,我做母親的自然感激尊敬。”
“舉手之勞,再說和安公主那般可愛誰會不心疼幾分。娘子也彆客氣,隻叫我一聲沉蘭就是。”
再說這長公主在良妃麵前又與在宮裡不同,完全隨性的樣子竟與湘妃多少有些相似。
幾人正說著話,外頭卻有人輕輕扣了三下門。
“行了,你倆也彆客套了。嫂子,我跟沉蘭還有事要辦,就先去了。”
“行的,自己小心點。”
良妃儼然是習慣了長公主這樣的作風,很平常的囑咐了幾句便目送二人離去。
按著長公主一早定好的方案,李沉蘭先從大門光明正大的上馬車,假作往宮走。
而馬車行中途就會有另一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在那混淆視聽,而後載著李沉蘭的那輛會繞一圈回到國寺與長公主彙合。而另一輛馬車裡假扮李沉蘭的人會借著身份,先回宮。
李沉蘭再回到國寺時,長公主已經備好了輕便不起眼的衣服在屋裡等她。
本想著尹璟雅是帶著自己去宋家的宅子,卻不料下車時眼前是京郊一處再破爛不得的草屋。
“公主這什麼意思?”
“你進去就知道了,這個拿著。”
伴著話音,長公主遞給李沉蘭一把尖刀。刀鋒出鞘,聲音清厲乾脆無比,一聽便是把殺人的好刀。
看著刀李沉蘭又看了眼長公主,心下多少猜到了什麼。於是輕聲道了聲謝,而後一個人進了那草屋。
屋裡一捆捆乾柴錯落不絕,房屋周邊的各個邊角都被蜘蛛用網占領,宣誓著主權。而最讓李沉蘭覺得有趣的,是長公主還特地安排人抓了一簍子老鼠在那。
瞧著地上用黑布罩著的人,李沉蘭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果斷狠厲的一把揭開黑布。
黑布下,赫然坐著被五花大綁的李明月。
果然。
李沉蘭嘴角不自覺的揚起弧度,眼中除了憤恨竟還有著興奮。
而倏然見光的李明月,眯著眼睛適應了許久,這才抬頭看向麵前站著的人。
“唔……唔!”
李明月嘴上被塞著抹布,眼下見到李沉蘭除了咽聲叫沒彆的能乾。而讓李沉蘭覺著舒服的,是李明月眼中由驚訝轉化的驚恐。
“想過我回來麼?”李沉蘭輕聲問著。
嘴裡抹布被拿下的一刹那,李明月破口便罵出聲。
“賤人!你敢綁我!”
“何止,我還敢殺了你。”
聞言,本還害怕的李明月卻突然一愣,繼而狂笑出聲。良久,直到氣喘不上來,才停了笑聲。
“怎麼,來為那兩個老東西報仇?”
李明月這句話有趣,很成功的就把李沉蘭一直掩飾的憤怒給激發出來。
“啪!”連著好幾聲,李沉蘭氣不過伸手就抽了李明月好幾個耳光。直抽的臉上出了血絲印,嘴角也出了血。
“怎麼,就這點能耐?”
“彆跟我用激的,我問你,我爹娘呢!”
儘管李明月都說了那樣的話,李沉蘭還是心存僥幸,也許他們都還活著……
“你猜猜?”
李明月臉被打的生疼,稍微說兩句話就疼的倒抽氣。可儘管如此,她還是在刺激李沉蘭,臉上的表情加上那嘴角的鮮血。
嘲諷又恐怖。
“你猜猜,那兩個老東西還有沒有全屍!”
李沉蘭剛進門時知道是李明月就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特彆此時被李明月這麼一說。
說時遲那時快,李沉蘭伸手就掐住李明月的脖子,那小臉不過片刻,就由紅轉紫。
李明月本能拚命的張嘴吸氣,可喉嚨被李沉蘭卡死,她隻覺著氣血迅速的往腦子上湧,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早在李明月看到李沉蘭的第一眼起,她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成王敗寇,不過如此。
想到此,李明月漸漸露了笑來。
而就是這抹笑容,讓李沉蘭鬆了手。
“嗬……咳咳……早就說你是個廢物,連殺人都害怕!”
“沒那麼容易讓你死。”
說來李沉蘭也不用再同李明月拷問什麼了,畢竟她也認了是自己殺了宋家二老。
餘光瞟到一旁吱吱叫的老鼠,李沉蘭眼神露出一抹精光。
於是利刃出鞘,一點點劃開李明月的手臂、大腿、臉頰、小腹。
“李沉蘭,你有本事一刀殺了我!啊!”
李明月早被疼的頭腦發暈,瞧見李沉蘭往那籠老鼠那走去,李明月發了瘋了尖叫!
然而李沉蘭根本不理會她,直直的拿了籠子走回李明月身邊。籠門打開,一隻隻老鼠像是餓了多日的魔鬼,尋著血腥味就爬上了李明月的身子。
“啊!賤人!賤人!都是賤人!”
老鼠顯然是餓極發了瘋,見著血肉張口就咬。
李明月原本還有血色的臉,立刻被疼的變得慘白。
“我一直不明白,我到底招你惹你了你對我意見這般大。”
李沉蘭始終不明白的就是這點,就算自己入府李明月也有資格進宮選秀,為何一定要與自己作對?
“賤人……我也不明白,明明已經有了我父親為何還要尋你入府。”
此時的李明月早被老鼠撕咬的沒了知覺,身子像是各是各的,有些麻,卻沒了疼感。
“我更奇怪的是,明明你和李明錦那賤人一點兒都不像,為何兩人一樣的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