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挽春一個奴婢的身份遠是不能有這些個習俗的,可李沉蘭心覺著自己已經有了遺憾,斷不能讓挽春也有了遺憾。於是特地求了尹忱,尹忱自然應允,於是內務府為著這些禮儀習俗,可沒少忙活。
“奴才給皇後娘娘,湘妃娘娘,蘭昭儀請安。”
秦葉早就是熱鍋上的螞蟻,等不及了。眼下瞧著挽春總算是出來了,激動的話都有點說不清楚。
“秦葉,本宮可告訴你,待我家挽春好些。若是日後挽春告訴本宮你欺負了她,或是本宮聽到風聲,第一個饒不了你!”
將挽春的手遞交給秦葉後,李沉蘭還是有著千般萬般的不放心,忍不住又多囉嗦幾句。
“娘娘放心,若是以後奴才對挽春又一點不周到的地方,您打死奴才都絕無二話。”
“什麼死不死的,大喜日子嘴上沒半點遮攔。”
院外的嗩呐響鼓都敲了起來,吉時已到,挽春自然是要上花轎的。
“挽春,拜彆娘娘。”
臨上轎前,挽春由秦葉攙扶著對著李沉蘭瑩瑩拜下。
與她而言,若是沒了李沉蘭,自己也不會遇上秦葉,更不會由現在這番景象。
主仆情深,李沉蘭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好啦,再不走本宮可就不讓你出嫁了。”
皇後打趣下,挽春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上了轎子。
花轎抬起,一時間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端的是歡歡喜喜熱鬨非凡。
瞧著花轎越走越遠,李沉蘭站在長街上望著那十裡紅妝,眼睛紅著紅著就落下淚來。
“到底是有了身孕的人,愈發的多愁善感了。”
湘妃是最會打趣的,不消說李沉蘭了,就是皇後也有些感慨起來。所說湘妃知道兩人心裡想著什麼,但還是要破壞氣氛。
“彆看了,花轎都沒了。我這前前後後的忙活了一整天,沉蘭你不會連杯水都不準備給我喝吧。”
永福宮內,湊熱鬨沾喜氣的嬪妃沒送走了挽春,也就一個個知趣的回了自己的宮裡。
李沉蘭拉著湘妃和皇後又回到屋裡,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不過說起來,沉蘭你也真夠膽子大的。秦葉是禦前侍衛,跟了皇上少說十幾年算得上心腹。你這又把自己的大宮女嫁過去,不怕皇上會多想?”
湘妃說的這話李沉蘭還真沒想過,都說一孕傻三年也不知是不是這樣。
眼下被湘妃這麼一說李沉蘭也意識到了這點,總覺著或許自己是該同尹忱好好聊聊了。為著挽春的事,也為著自己的事。
“瞧著月份愈發大了,如今有三個月了吧?”
“是啊,折騰了我三個月,現在總算是老實些了。”
李沉蘭說的時心裡話,這孩子在自己肚裡這麼些月鬨騰的是沒完沒了,自己整個人都感覺老了十歲不止。
“等以後孩子生下來,我一定天天抱著不撒手,讓你好好休息。”
“那我可真不知道你是為了幫我照顧孩子,還是想著占為己有呢!”
三人吵吵鬨鬨的,到了太陽下山時才儘數散去。李沉蘭瞧著也要到了晚膳的時候,就差了收秋去養心殿傳話,請了尹忱過來用膳。
自打二老出事一來,這還是李沉蘭第一次找尹忱。
尹忱進來時就瞧見李沉蘭躺在軟榻上小憩,眉目安詳,嘴角還翹著笑,想來是夢見了什麼好事。
感覺到麵前有東西擋著,李沉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見尹忱正笑著望著自己發呆。眼中竟還有些許懷念,李沉蘭以為是自己太久沒好好待他的緣故。
“皇上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等久了?”
李沉蘭扶著椅子撐起身子,月份越大身子越重,如今走路什麼的到還好,就是坐起總覺著腰上沒勁兒。
“瞧你睡得香就沒舍得擾你,可餓了?”
李沉蘭點點頭,外頭的宮人忙傳了膳進來。
算起來,兩人已經許久沒有一起好好用晚膳了。李沉蘭心頭隻覺意思暖流湧過,一時間隻想這麼長長久久的待下去。
尹忱卻是沒一點兒變化,還像從前一般撿了李沉蘭愛吃的夾到碗裡,而後同李沉蘭對調碗筷。
李沉蘭忽然覺得或許真的是自己太較真了,秦葉的那個香囊如果隻是在二老出事之前丟的呢?自己竟為了一個香囊,疏遠了尹忱一個多月。
更何況殺害二老的人就是李明月,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不知為何,李沉蘭想起了李明月生前說的那句話。
“明明你與李明錦一點都不像,可我卻一樣的討厭你們。”
因著孩子和香囊的事接二連三的發生,李沉蘭一直沒注意到這點。
李明月那話的意思,是不是自己和李明錦長相根本不同?如果太尉隻是為了送個人進去而選的自己,那麼尹忱又為何這麼寵著自己?
“皇上……”
像是有一種魔力一般,李沉蘭不自控的喊起尹忱來。
“臣妾同錦貴妃……相似麼?”
“什麼?”
尹忱顯然沒想到李沉蘭會這麼問,一時間愣在那麵上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臣妾的長姐。”
“說什麼胡話呢?”都說一孕傻三年,尹忱現在就覺得李沉蘭傻乎乎的。
“你就是你,哪裡會像的了彆人?”
所以,自己真的長得不像李明錦。
尹忱的話和反應讓李沉蘭更加確定,那麼既是不像為何太尉一定要選了自己做入宮的人選?李明月作為她的親生女兒,難道不是更容易掌控麼?
“傻愣乾嘛呢?”
瞧著李沉蘭愣在那裡半天不動,尹忱忍不住伸手在她麵前揮了揮。
“無事,臣妾就突然想起長姐來。”
“好好的,怎麼提起她了?”
“長姐去的突然,說來臣妾都還沒見過她呢。”
尹忱不經意的頓了一下,而後又恢複平靜,饒是李沉蘭都沒發現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