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一家在普通不過的酒樓包廂裡,長公主坐在那裡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茶。
不過一會兒功夫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個帶著鬥笠的男子行雲流水的進來,自然的坐在了長公主對麵。
“事情都辦妥了?”男人問。
“朝中自然有人會提起,一切都在安排之中。”
長公主看著那人摘下鬥笠,忽然無聲的笑起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隻是覺著有陣子沒見了,瞧著你又瘦了不少。”
“你彆說這些沒用的。不是我說你,勾結南蠻,這事可算得上叛國之罪。”
長公主聞言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又如何,滿門抄斬的罪,難不成皇兄還能把自己殺了?”
那人聽了也是輕笑起來,怕是尹忱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一手寵出來的妹妹,到最後不止是叛國更是想殺了他。
“讓你做的事呢?”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個信箋,長公主拆開瞧見裡麵並非是什麼信,而是一個玉佩。
“什麼意思?”
“這玉佩你不認識麼?”
長公主自然認識,那是當今太後的東西,上麵的紋路任誰都是模仿不來的。
“從哪找到的?”
“一個奴才。”
“一個奴才?”長公主不解那人是什麼意思。
“那奴才是孝德皇後生前伺候的人。”
孝德皇後,長公主的生母。
若說一開始長公主不明白那人何意,這時候就可謂是恍然明白。
“多謝。”
“客氣,記住咱倆的目標就好。”
那人說完就起身離開了包廂,留下長公主坐在那裡看著那枚玉佩,眼中是片刻的風雲變幻。
宮內,李沉蘭意料之外的收到了太尉送來的信。
信裡的語氣竟讓李沉蘭覺得李允山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說來也怪不得他,聽長公主說她送了李明月的斷手去了太尉府。太尉已經失了一個女兒,如今唯一的女兒又死了,自然身心俱疲。
然而,要麼說老狐狸老狐狸。縱使太尉連失兩個女兒,此時送來的信裡還是讓李沉蘭幫著查詢李明錦的死因。
挽春上午過來,說是暗衛並沒查到什麼異樣。這也在李沉蘭意料之中,畢竟長公主那樣的人做事向來乾淨,斷不會給人留下一點兒把柄。
“老狐狸,說是會好生安葬我爹娘,說到底還不是他看管不善!”
“娘娘,老爺前兩日殺了守在宅子周圍的人。”
收秋也是聽挽春說的,太尉這麼做縱使李沉蘭也不好再說什麼。
想到那日尹忱同自己說的,李明錦是為著那個婕妤才出了事。如今想來不過是後宮爭鬥,李沉蘭提筆寫下信。
李沉蘭的信不出意料的落在了尹忱那,尹忱看著那信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他想過李沉蘭會把婕妤之事告訴太尉,並且自己一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隻是當李沉蘭真的送信過去後,尹忱心裡卻不知為何難受的緊。
“皇上……這信可要送去?”
尹忱看著信沉思片刻,而後緩緩閉上眼,再睜眼眼神已全是堅決。
“原樣不動,送去太尉府。”
李沉蘭,既然你無論如何斷不開太尉府的關係,那就隻能還是如此了!
第二日一早,尹忱下朝後就去了永福宮裡。
按照原先的安排,尹忱要帶著皇後去京城門口迎接趙家父子去。因著湘妃是趙氏的女兒,自然有此殊榮跟著一起去。
而李沉蘭卻是沒想到尹忱會讓自己跟著一同去,說起來於理不合。
“皇上,臣妾去隻怕是不好吧……”
“沒事,自當是待你去宮外散散心。說起來你有孕之後一直憋在宮裡,想著你也是憋壞了。”
竟是為自己想著,李沉蘭心裡莫名的發甜。再者想到自己與湘妃皇後的情誼,也就應下去換了衣服。
城門口。
尹忱拉著李沉蘭東逛西逛的,大齊民風淳樸,加上尹忱這個皇帝確實做的好。周邊商鋪的百姓縱使知道這是皇帝娘娘,也還是笑臉相迎宛如隻是普通的賓客。
“這個可好看?”
李沉蘭聞聲看過去,瞧見是對琉璃耳墜,瞧著製法新奇確實難得一見。
見李沉蘭麵露歡喜,尹忱當即就買了下來,還親自戴在她發髻上,因著老板娘羨慕不已。
“這叫什麼事,皇上出宮卻拉著妃妾遊玩而將娘娘落在一邊……”
夕顏瞧著鋪子裡的景象心下不爽,嘴上就沒把門的在那叨叨。
“彆胡說,沉蘭有這身孕皇上多照顧一些是應當的,再說皇上拉著她,難不成她還能抗旨麼?”
湘妃聽皇後這麼說,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後是真的賢良大度。然而隻有她心裡清楚,此時的思綰隻怕又心痛萬分,卻不敢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