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尋了他這麼久,恨不得現在就去。”
聞言,皇後無聲的歎了口氣。她不想勸湘妃,也知道勸不住。隻是湘妃一直把自己困在裡麵,皇後真的怕最後是空歡喜一場。
“阿洛,你彆嫌我囉嗦。顧籌之事,你能放下最好是放下。這麼多年就是因為他,你弄的幾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算了吧。”湘妃自嘲著。
“我何以會成這樣你心裡最清楚,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是他尹忱先負了我,那還能怪我麼?”
“阿洛……”
縱使尹忱負了自己,皇後還是不忍聽湘妃說尹忱的半點不好。
“當年那些事,我都把證據擺你眼前了。誒,我也是搞不懂你,他哪一點值得你還喜歡他!”
皇後沒說話,她也說不清楚。就想湘妃,她也不會說清自己為何永遠執念一個顧籌一樣。
正說著,一個宮女匆匆跑到二人麵前,說是太後要皇後去一趟壽康宮。
“你去吧,我先回景和宮了。”
皇後應下,便跟著那宮女去了壽康宮。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
太後正在為那鸚哥,說來這鸚哥都養了有三四年了。太後這人不算長情,倒是難得能鐘情一個東西許久。
“來了,若竹給皇後上茶。”
“兒臣剛回來,也不知皇額娘有合適找兒臣。”
太後沒說話,而是默默的又喂了一會兒,見那鳥飼已經見底了這才放下東西,擦著手坐到皇後對麵。
“皇後進宮多少年了?”
“十五年零九個月。”
“你倒記得清,隻是做了這麼久的皇後哀家瞧你還是沒個皇後的樣子。”
皇後聞言愣了一下,但處於禮數還是起身跪下認錯。
“你可知自己錯在哪裡?”
“兒臣不知……”
“今日城門口的是哀家聽說了,皇後跟著皇帝出宮,卻叫一個昭儀對付外族公主。董思綰,你的中宮之風呢!”
原是為著這事,皇後根本沒當回事甚至回來時還跟湘妃大讚李沉蘭的威風呢,隻是沒想到太後竟知道了。
“皇額娘,兒臣隻是覺得誰說不是說呢……隻要能滅些南蠻公主的氣焰,兒臣覺得也沒什麼。更何況,後宮不得乾政……”
“那她李沉蘭更不該!”
“皇額娘恕罪,蘭昭儀也是一時氣不過,絕不是故意乾政的。”
皇後是真的擔心李沉蘭,一時間隻顧著幫李沉蘭洗脫罪名,卻沒想到太後氣的根本不是這個。
“哀家是在說你!為著當年的事,你是多多少少消沉的過到現在。身為六宮之主百姓之母,卻處處無為甚至連這點事都要讓一個昭儀出麵。
皇後,你是真的不在乎還是根本不會做皇後!”
臨近酉時,後宮眾人文武百官都陸陸續續的到了臨華殿。
因著南蠻王子公主的到來,再加上趙家父子凱旋,今日的晚宴顯的格外盛大。
“一會喝我給你備的果飲,免得誤喝了酒或是被小人算計。”
湘妃一邊囑咐著李沉蘭一邊從身側擺到桌上一壇重重的果飲。
那是她特地給李沉蘭準備的,為著就是宴會上保證李沉蘭的安全。用她自己的話說,每回宴會上都得鬨出些事了才算精彩。
李沉蘭對麵坐著的,除了長公主和諸位大臣,還有就是南蠻的王子和公主。
說來那哈寶音當真是妖豔無比,以往隻覺著長公主的裝扮已經算是露骨了,沒想到這哈寶音更是妖氣。
“姐姐,我聽說那個哈寶音是來京城聯姻的,你說她會嫁給誰啊?”
李沉蘭倒是難得八卦,隻是這不是遇上了個第一次見麵就出言譏諷的人了嘛。李沉蘭出於私心,恨不得哈寶音嫁給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才痛快。
瞧著李沉蘭一臉戲謔的模樣,湘妃無奈的笑著搖頭。
“都是要當額娘的人了,還這麼幼稚。她來還能嫁給誰,自然是皇上。”
“皇上!”李沉蘭低聲驚呼道。
“她這樣的人彆說是皇上了,就是我都嫌她不守婦道。這樣的人嫁給皇上,以後我倆抬頭不見低頭見,氣都氣死了。”
湘妃笑容越發大了,“你啊,皇上真的是把你慣的每個樣子。人家到底是個公主,和親皇上綽綽有餘。”
李沉蘭聞言冷哼一聲,表示十分不屑。
宴席不過多久便開席了,舞池裡舞姬樂聲交錯混雜,倒是極易令人陶醉。加上有酒助興,眾人都有些混混欲睡。
尹忱開席初就宣布,南蠻與大齊百年內不會再起戰事。為表誠意,南蠻每年進貢大齊三萬牛羊;而為表和睦,大齊也會開放中原南蠻通婚,每年也會給南蠻送一萬兩糧草。
也正因如此,可謂大齊內部終得太平,眾人皆是高興。對南蠻二人也不再想一開始那麼充滿敵意,推杯換盞間,關係也拉近了不少。
“大齊皇帝,為慶兩國交好,寶音想獻舞一曲,不知可否?”
“自然是好,說來朕也沒瞧過南蠻舞姿呢。”
於是,哈寶音匆匆去了偏殿,不過一會功夫就換好了舞藝,站在舞池中央。
一陣急促的琴聲再次響起,仿佛滔滔江水滾滾東逝,胡琴越拉越快,越拉越快,快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然而就在這一陣急促的琴音中,哈寶音赤腳一點一步的扭著腰肢。腰上、四肢腕上的銅鈴像是在迎合著主人的動作,不住的發出清脆的響聲。
哈寶音一席紅紗,那上衣不過就包著眼瞧著就呼之欲出的雙峰,盈盈不堪一握的腰,隨著慷鏘有力的鼓點聲,一下一下的擺動。
那雙纖纖玉手,在空中並著揮舞,像是一朵綻開在沙漠中的荷花。
樂聲到達高點,隻瞧那哈寶音轉身到了桌前,巧妙的伸手就拿來了一杯斟滿酒的玉杯。而後朱唇輕啟,卻是將那酒杯叼在嘴裡,一步一跳到了尹忱麵前。
琴聲像是在有意迎合著她,突然從急促變得舒緩。於是就見哈寶音藕臂一勾,細腰一軟,就那樣穩穩的倒在尹忱懷裡。
尹忱雖沒有要抱她的意思,可那人卻是將下巴微微抬起,竟是要用唇咬著那酒杯獻酒給尹忱。
可或許連哈寶音自己都沒有想到,尹忱似笑非笑間手上卻突然用勁,生生把那嬌人又撐了起來。
哈寶音眼神中滿是惱怒,因著被拒絕麵上也是紅成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