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院子,哈寶音就忍不住罵了起來。她自認為要不是戰事敗了,如今要和親的一定是他們大齊的女子。
“啪!”
哈柯耶從沒打過自己這個妹妹,可是現在這一巴掌卻是又響又重。
哈寶音愣在那一動不動,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王兄。那小臉上當即就起了紅印子,眼眶裡的淚水積少成多,可她就那麼忍著不叫它們落下來。
“你知不知我為什麼打你?”
哈寶音不說話,就那麼死死盯著自己的哥哥。好像隻有這樣,她那份驕傲才不會因著這一巴掌丟的找不到。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打你!”
哈柯耶又問了一遍,這次的音量顯然提高了好幾個度。
“來這之前父王怎麼跟你說的,我怎麼提醒你了。讓你收斂收斂性子,臥薪嘗膽臥薪嘗膽!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所有的計劃全泡湯了!”
“這能怪我嘛!若不是你自己沒本事中了趙櫟的圈套,仗哪裡會輸?你自己沒本事反過來要推了自己妹妹去出賣一生的幸福,還要責怪我!”
哈寶音也是氣急了,且不說從小到大自己就沒挨過打。隻單說和親的事,當初若不是母後求著自己替南蠻著想,求著自己幫哈柯耶挽回局麵,她根本不會答應。
尹忱再好,於哈寶音而言也不過是個外族的陌生男子。就這麼以一種求和的姿態把自己獻給他,哈寶音已經覺得很屈辱了,更何況現在又挨打又被罵。
哈柯耶也沒想到妹妹會這麼說,一下子愣在那沒有反應。
直到哈寶音終於嚎啕大哭的跑進臥房,他仍舊站在那裡,手上的疼痛像螞蟻啃噬一樣細細麻麻的傳來,哈柯耶種種的歎了口氣。
“哈哈哈,我就說一定要給她個教訓!”
永福宮內,李沉蘭聽挽春回的話笑的是前仰後合。她隻恨自己不能跟著挽春出宮,親眼看著那個驕傲的公主哭的眼睛都腫起來。
“娘娘還有心情笑,奴婢都快嚇死了!”
挽春打進來就沒聽過的抱怨,一早聽秦葉說李沉蘭出了事她就想進宮來看望。可沒想到剛要進宮就收到了李沉蘭傳出的消息,示意她派人跟著哈寶音。
“有啥嚇人的,你瞧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呢麼?”
李沉蘭是一臉的無所謂,好像一早上那個上吐下瀉沒個人樣的人不是她一般。
“娘娘這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簡直蠢得不行。”
挽春氣的也是口無遮攔,不過自打她做了暗衛的領頭,對李沉蘭倒是比以前放鬆的許多。
相較於以前的主仆,現在兩人的關係更像是朋友。
“娘娘還沒說呢,那見紅是怎麼一回事,龍胎真的無恙麼?”
李沉蘭聞言笑著搖搖頭,見紅一事本就是不存在的。不過是李沉蘭在叫太醫之前從廚房尋了點雞血塗在了上麵罷了。
“你還彆說,雞血味道真不好聞,我現在感覺渾身上下都是那個味兒!”
“娘娘你就胡鬨吧,要是讓皇上知道了肯定生氣。”
“我還幫了他一大忙呢,說起來這事湘妃姐姐知道麼?”
李沉蘭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這點,隻單說挽春都下了一跳更何況在趙府的湘妃。
“娘娘放心,一早奴婢就傳了信過去,想來娘娘已經失知道了。”
“那就好。”
而被李沉蘭念叨的湘妃,此時正在馬車上看著暗衛送來的信。
信上詳細寫了李沉蘭這次做事的點點滴滴,看完引的她是笑個不停。
“沉蘭也真是夠損的,這下那個南蠻公主怕是在進不了宮了。”
“蘭主兒這次確實厲害,否則那公主入了後宮還不得攪和的雞犬不寧。”琴音坐在一旁也是應著。
兩人正說著馬車忽然停了下來,顯然那地方到了。
湘妃收起笑來麵色竟不知為何有些緊張,她等這天等了很久了,突然就到自己眼前竟是手心都冒起汗來。
“主子……”
“下車吧。”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單一的茅屋,外頭院子裡還有圈養的雞鴨,茅屋上麵此刻還燃著炊煙。
此地是暗衛探到的最新情報,據說有目擊者看到顧籌一直住在這裡,所以湘妃幾乎失了理智的當下就往這邊趕來。
院子的門被輕輕推開,裡麵的雞鴨嚇的叫著聲到處亂飛。屋內突然傳來女人的詢問聲,這使得湘妃的腳步猛然一頓。
她想過無數種與顧籌見麵的情景,可唯獨沒想過他或許已經有了家室……
“誰啊?”
尋著聲,一個農女打扮的婦人擦著手出來。瞧見湘妃站在院裡一動不動,有些擔心的小聲著詢問。
“請問……您找誰?”
湘妃沒回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女人顯然已是,如果這裡就是顧籌的家,那麼他已經娶了彆人……
那婦人見湘妃不回話,瞧著打扮怕是身份貴重,忙揚聲叫著屋裡“孩子他爹”。
孩子他爹?
顧籌已經有孩子了?
湘妃隻覺自己腦子裡一片空白,扶著琴音的手都不自覺的發抖。
然而,當那個估摸著有三十多歲的男人,拿著菜刀出門的那一刹那。湘妃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你找誰啊!”那男人操著濃濃的口語問道。
“我……這裡是顧籌的家麼?”
“顧籌……你是他什麼人!”
他們認識顧籌!
湘妃又驚又喜,所謂失望後又來一個希望,怕就是如此了。
“我是他的朋友,一直都在尋找他。”
“顧先生的朋友?快請進來,快請進來。”
顯然,他們不僅認識顧籌,尊他為先生想來也是十分尊敬他的。
“顧籌不在這裡麼?”湘妃滿懷希望的問道。
那男人搖搖頭,“顧先生原先是住著,隻是為著我們一家子就讓了房子給我們,自己去了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