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落!
在最終,李沉蘭還是答應了尹忱的安排。
其實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每每對上尹忱也不知是自己沒了抵抗力,還是尹忱用了什麼咒術,她總是下意識的跟著他的思想走。
好在,盛平是去的長樂宮,好在皇後是個心善的人。
“娘娘,咱們現在回去給公主收拾東西麼?”
“不急,先去畫坊。”
李沉蘭知道,她不回去就沒人敢動盛平。說到底每個母親都是自私的,事到如今,但凡讓盛平再多在永福宮呆一會,李沉蘭做什麼都願意。
二人到了畫坊,估計是時辰不對的緣故,裡麵沒什麼人連著看守的都已經休息去了。
李沉蘭進了屋子,就瞧見那牆上有這曆代的大齊皇帝皇後的畫像。大齊的傳統,不論是宗廟還是堂室,敬畏先祖的畫像都要是帝後二人。
因著第一代大齊皇帝一生隻有皇後一人,從而下了這個規矩,算是教導後人要求個夫妻和睦。
李沉蘭一圈一圈的看著,終於找到了那幅注明了錦貴妃的畫像。
隻瞧那畫像中的女子,眉目驕傲,卻又因著五官顯的有些不食人間煙火。雪白的肌膚被一身華服襯的十分高貴冷豔,那抹火紅的朱唇就那樣毫無顧忌的揚著驕傲的弧度。
確實,李明錦一點兒也不像李沉蘭,哪怕是神韻都沒有半分。
李沉蘭正想著門口突然傳來了聲音,轉身一瞧原是一直住在這裡的畫師。
那畫師打先帝在世時就伺候在宮裡,給各宮的主子們畫像。他的畫風可謂寫實逼真,許多宮裡的主子的都喜歡的不得了。
“可是文畫師?”
文畫師見李沉蘭站在那,落日的餘暉打在他身上,顯得極為不現實。然而,當他走進看清了李沉蘭的臉後,麵上的笑容一僵,但也是轉瞬即逝,快的沒讓任何人發覺。
“微臣給蘭妃娘娘請安。”
“畫師認識本宮?”
文畫師一笑而後解釋道:“見是不曾見過,隻是娘娘脫凡的仙姿確實略有耳聞。”
李沉蘭也是一笑,瞧見他懷中抱著一副畫以為是哪個宮裡新畫出來的,便玩笑著開口想看上一看。
“誒,實在是不巧,這是太後宮裡的畫,原不過是一幅觀音坐蓮像,隻是那日有個不懂事的下人給弄壞了,太後這才讓臣取來修複。”
李沉蘭原本也不信佛,對於這些東西倒也提不上興趣,也就由著它去了。
“蘭妃娘娘蒞臨畫坊,不知有何貴乾啊?”
文畫師一邊說著一邊把畫抱著進了藏畫室,李沉蘭知道那裡麵不是誰都能進去的,也就隻站在外麵回著。
“說來確實有件事,不知您可認識一位叫阿明的人?”
阿茗?
文畫師手上的動作一頓,但因著背對李沉蘭,她也沒注意到。
想起方才徒弟從養心殿匆匆回來傳的話,文畫師回頭扯出一抹笑來。
“娘娘是要看阿茗的畫像?”
“是,不知可否一觀?”李沉蘭點頭應到。
“可以的,隻是那畫一直被收在高處,這麼些年也不怎麼拿出來瞧如今估計已經束之高閣了。娘娘若是不急,還請在外室等候片刻,臣這就找找。”
李沉蘭來就是為了阿茗來的,自然不怕時間久。於是文畫師揚聲喊來自己的小徒弟,替李沉蘭上好茶和點心,自己則搬來梯子往上閣查去。
屋外,雖說已經立了春可風還是冷的厲害。有些趕早長了葉子的樹,此刻也已經不敵寒風開始搖擺不定起來。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文畫師笑著從裡麵出來,拿手上還抱著三卷畫。
阿明竟還有這麼多畫像?李沉蘭疑惑著。
沒人看到,屋內桌上放著的那幅,所謂的觀音像被風給吹打開,上麵畫著的卻是一副帝後圖像。
“勞娘娘久候了,這些便是阿茗的畫像了。”
文畫師說著一一將那些畫給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同一個女人,準確的說是一個約摸不惑之年的婦人。
“不知這位阿明是……”
李沉蘭想過阿明是誰,被尹忱這麼惦記著的保不齊就是哪位已故的後妃,隻是她沒想到竟是一個比尹忱大一輩不止的婦人。
“這就是阿明,娘娘不知道麼?這是皇上的奶娘,七年前同皇上出巡時為著保護皇上被人殺了,皇上為著紀念就讓臣畫了這像。
每年固定的日子皇上都會取出來祭拜一番,但畢竟不是親娘又是奴籍,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供起來。”
原來是這樣,聽完這話李沉蘭心裡都忍不住想嘲笑自己。
鬨了半天,自己竟是再與一個已故的長輩吃醋。
送走了李沉蘭,文畫師回身將那三幅畫一個個卷起來,抱著又放了回去。
而後想起來自己一開始放在一角桌上的那幅畫。他原先也是不懂,為何皇上會讓徒弟告訴自己先把這畫收起來,又要給李沉蘭拿出奶娘的畫像。
直到看到李沉蘭的臉,他這才明白原由。而後又將那幅所謂的觀音像掛會了原處,那處原本是帝後像的位置。帝後像少了一塊,也不知李沉蘭發現沒。
顯然,李沉蘭是沒發現的。
當時她隻是隨意的看了看各界帝後的畫像,而後就去了後妃那裡找李明錦的了,根本沒注意到最後一副沒被人掛上去。
再說長樂宮那,皇後終於是知道了盛平要送過來的事。
因著在李沉蘭那耽誤了太久,侯忠一直沒來長樂宮回話。
“皇上怎麼能這麼做?”
待侯忠走後,皇後有些氣憤的坐在那甚至有些拍桌子。
夕顏也是不解,皇後一直想要個孩子,盛平那樣小過來養著自然就會認皇後為額娘,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麼,怎麼自家主子還不樂意。
“娘娘,盛平公主過來不挺好的麼,娘娘這日子以後也有盼頭了。”
“你懂什麼!”
皇後鮮少會這麼對夕顏甩臉子,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也就乖乖閉了嘴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