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落!
由於長時間呆在幽暗環境下的緣故,身子跨出洞口的那一瞬間,陽光照的刺眼。
尹璟雅抬手擋了擋,好一會才從黑暗中緩過勁兒來。環顧四周,一棵棵大樹鬱鬱蔥蔥,是片林子。
這地方尹璟雅認識,甚至可以稱得上熟悉。
沒等她再多想,身後傳來尹詮的聲音。回頭一瞧他卻是從另一邊過來了。
“我本想著去接你,但是觸發了機關,路斷了乾淨根本來不及。”
顯然,尹詮那條密道也是能出來的,隻是方向不一樣罷了。
尹詮邊說著手上還用碎布片捂著自己手臂那。
“你受傷了!”
“小傷。”
說完,尹詮很是利索的拿那布條給自己紮好,但儘管如此血還是不停的往外滲。
兩人也不是傻子,見對方都出來也就知道那密道都是能通的。隻是尹詮瞧了尹璟雅半天,卻見她除了有些灰頭土臉外,一點傷也沒有。
雖然心裡算是落下塊石頭,但還是忍不住讚歎。
“可以啊,自己一個人平平安安出來了。”
尹璟雅有些不解,但也很快就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我這條路沒機關,除了最後有個蟲群和梅花樁,若論暗器確實一個沒有。”
現在想想,當時那些蟲群也應該是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觸了機關所導致的,不管怎麼說看最後的情勢,尹詮的那條路顯然更凶險。
弄好傷口尹詮這才認真環顧四周,這地方與他而言有些陌生的熟悉。
“這是哪?”
“皇宮的後林。”
尹璟雅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打小她就總拉著尹忱讓他陪自己在這玩。
尹忱喜歡打獵,尹璟雅喜歡吃烤乳鴿,所以自打尹忱學會射箭後在皇家獵場沒開放時,兩人總會瞧瞧跑到這吃飽喝足後才再溜回去。
看著鬱鬱蔥蔥的林,一股懷念湧上心頭。
有時候靜下來尹璟雅也會想,若是人長不大就好了。那樣什麼世間險惡,陰謀詭計都與自己無關。
“想什麼呢?”尹詮問。
尹璟雅搖搖頭,將眼中流露出的感慨收回心裡,而後麵上重新變回原來的樣子。
“你從哪出來的?”
自打她出來後四周並沒瞧見有另一個出口,顯然這兩個密道雖是都通,但方向不同,為的就是分開身後的追兵。
尹詮細想了想,而後才道:“那個口在東林園,那邊離宮門最近,如果真的出了事,想來太後會選擇最近宮門的路。”
尹璟雅點點頭卻也沒再多說什麼,抬頭看了看天,這天色估摸著才過未時三刻。
沒多猶豫,尹璟雅從懷中吹響了哨子,我過片刻鉤月就出現在她的麵前。
“回來多久了?”
“按著公主吩咐,奴婢剛入宮半柱香的時間。”
這是尹璟雅一早定下的要求,不管她與尹詮是否出來,一個時辰過後鉤月再駕馬車入宮,而後拿著宮裝來壽康宮周圍等著自己。
尹璟雅接過包裹而後好不介意的拿著衣服會了洞內,不過片刻就一身宮裝的從黑暗中出來。
“我得去臨華殿了,你自己想辦法出宮。”
尹詮一愣,尹璟雅瞧見嘲諷的笑了下“怎麼,難不成出個皇宮這種小事還要我幫你?”
顯然不用,尹詮也沒多說細看了看周圍就選擇了一個方向飛身離開。
臨華殿內,所有人都在看著大殿中央的這出戲,眼瞧著就要到散宴的時辰了,可這戲還在繼續上演,沒人會出言打斷。
慎刑司的嬤嬤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都拿著刑具到了大殿上,那刑具有針刺有鐵絡早,像是把整個慎刑司都搬到了臨華殿上。
翠月此時已經被人押跪在大殿中央,王紜兒投去了好幾個眼神,也不知翠月領會了沒有。
“喲,本宮就來遲了這麼一會這怎麼還唱起戲來了?”
尹忱剛打算下令對翠月行刑,長公主卻笑吟吟的出現在大殿門口,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轉到了她身上。
“你還知道來啊?”尹忱此時早已沒了一開始的興致,麵上不好看話自然說的也沒了味。
長公主倒是無所謂依舊盈盈一笑,從容不迫的行了拜見禮。
“皇兄你是最知道我的,雖說是皇家的女兒,但這些宴會我從來沒什麼興趣參加。這又趕回去給盛平挑禮物,好東西自然要精挑細選。難免遲了些,皇兄就莫怪罪了。”
“你這孩子這次遲的哪裡是一時半會兒,一會兒子定要好好罰上幾杯,先入座吧。”
從頭到尾沒開口的太後,此時突然說了句話。
長公主應聲入座時卻也瞧見了中央站著的王紜兒,見太後開口了忙往上麵看去。
可無奈太後說完又閉上了眼假寐,根本不想理會王紜兒。
“行了,開始吧。”
隨著尹忱的一聲令下,慎刑司的嬤嬤們上前就拿起了刑具,這首當其衝的就是針刑。一根根銀針舉起,眼瞧著就要往翠月的指甲縫裡鑽。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更何況李沉蘭也曾親手拿針紮進過留夏的手指縫裡,自然知道那種罪是痛不欲生的。
一邊的大臣親眷們屬女兒家們緊緊的捂住雙眼,生怕接下來的一幕嚇到自己幼小的心靈。
一根銀針紮入,翠月原本驚恐的臉上立刻就發出了刺耳的慘叫聲。
那聲音就如那針一樣,紮的人耳膜生疼。李沉蘭有些不忍的把頭低了低,腦海裡不禁就想到了當年留夏的樣子。饒是出生將門的湘妃此時都忍不住皺眉,這聲音恐怖,這腦海裡想象出來的樣子更是可怕。
慘叫聲下還有不少女兒家的低呼聲,耳房那盛平顯然也被驚醒了,哇哇的哭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