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
然而尹忱的發怒,顯然沒有一點作用。若竹依舊是淡漠的站在那,就那樣直直的看著尹忱眼底沒有一絲情緒。
“皇上不必擔憂,太後已將一切都安排妥當。”
“什麼意思?”
不等若竹回答,侯忠就慌慌張張的衝進來稟報,晟齋宮的哈寶音死了!
“死了?”
“是,雙手割腕放血而死。”
大人都死了,更遑論孩子呢。
尹忱猛然想到什麼,眼神像是刺刀一般看向若竹,可換來的卻是她依舊淡漠的眼神。
待侯忠出去尹忱沉著臉問她,“哈寶音的事,是不是你們?”
然而若竹平靜的搖搖頭,解釋的話也毫無瑕疵可言。
“皇上幽拘南蠻公主,所求是為著能牽製住南蠻那邊說來也是為大齊好。既然是為了大齊,我等自然不會與皇上作對。”
尹忱看著若竹,再沒有說話。
“皇上心裡也當清楚,老奴過來的時候瞧見蘭妃娘娘從晟齋宮的方向過來,說白了南蠻公主生前最後見的人……”
就是李沉蘭。
尹忱猛地抬頭,他眼裡的狠厲與不置信是藏不住的。
李沉蘭在前不久就派人去查李明錦的事,而探子也曾回報說是李允山曾單獨見過李沉蘭,就在自己遇刺的前一個時辰。而哈寶音死前,也見過李沉蘭。而哈寶音對於尹忱與大齊的重要性,李沉蘭也是一清二楚。
巧合太過,那就不算是巧合。
“皇額娘的人在哪?”
“皇上若是打定了主意,老奴這陣子自會給您安排。”
屋外分明不過初秋,可風吹的刺骨。
哈寶音自儘的消息傳到李沉蘭耳朵裡的時候,著實把她嚇了一跳,連帶著手上的東西都掉到了地上。
“怎……怎麼會……”
“娘娘,這不是重點啊。您前腳剛從晟齋宮出來,後腳哈寶音就自儘了……”
是了,哈寶音的重要性李沉蘭自然是最清楚不過了。如今在外人看來,哈寶音的死不外呼就與她密切相關。那麼尹忱會怎麼想?湘妃又會怎麼想?
哈寶音的死關係到前方的戰事,如果說南蠻父子多少還為著哈寶音有所顧慮,那麼此時身死的消息傳到他們耳朵裡,隻怕就會借著這個借口成了亡命之徒。某種意義上講,趙家父子的安危就有了極大的威脅。
“走,去養心殿!”
然而,不等李沉蘭出宮尹忱就已經過來了。尹忱的意思很明確,宮中上下都看到了李沉蘭從晟齋宮出來,不過半個時辰人就死了。
“蘭妃,你同哈寶音說了什麼?”
“皇上?”
這是尹忱第一次稱呼自己為蘭妃,生疏且陌生,也讓李沉蘭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夫君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國之君,伴君如伴虎。
“你剛才要去哪?”
“臣妾想去養心殿找您。”
“你現在就老老實實在儷蘭殿呆著,哪也不許去!”
李沉蘭很震驚尹忱的態度,他的意思很明確根本不相信自己。
“皇上,臣妾可以呆在這裡。左右您已經來了,臣妾也直接把話說了。哈寶音關係到兩軍交戰,如果死訊傳到南蠻一定會讓趙老將軍更加吃力,所以當即不是搞清楚臣妾與哈寶音說了什麼,而是應該第一時間封鎖消息……”
沒等李沉蘭說完,尹忱已經重重的將茶盞撂在了桌子上。茶水灑在桌麵上,不知為何竟像是破碎的琉璃一般,難以複原。
“蘭妃,後宮不得乾政皇後平日裡沒告訴你?”
李沉蘭看著尹忱,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陌生的可怕,僅因為懷疑他就直接同自己變了臉?
“皇上,臣妾是為著湘妃。”
許是看見李沉蘭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尹忱總算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語氣太過嚴肅。麵上在下一刻有了明顯的緩和,而後聲音也柔了下來。
“好好養著身子,朕也是為著你好。”
然而,他終究是在自稱“朕”。
女人是最注重細節的,更何況是現在的李沉蘭。
尹忱走後儷蘭殿的門就被人從外麵鎖上了,李沉蘭看著那厚厚的宮門,隻覺得自己是被尹忱給禁了足。儘管他什麼都沒問,自己也儘力想去解釋。
“娘娘……不如奴婢想辦法讓人去尋湘妃娘娘?”
李沉蘭搖搖頭,湘妃現在沒找到自己質問就已經很好了,哪裡還能指望她救自己於水火?至於皇後,她到底還撫育著盛平,這種事情還是能不麻煩她救彆讓她分心了。
“去讓人準備些紙錢吧,左右沒人再來我這冷宮裡了,哈寶音到底是個可憐的人,咱們總該讓她下麵的路走的順暢些。”
“是。”
待收秋出去後,李沉蘭回到寢室的最深處輕輕吹了骨笛。洛白絕總是這樣,無論何時都能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時候出現在人麵前。
“主子。”
“去查查是誰讓哈寶音自儘的,哈寶音縱使再難過但始終都是個樂觀的人,如果沒人在背後搗鬼,她絕不可能輕易赴死。”
“是。”
屋外突然起了雷,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