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湘妃茲是屏蔽了顧籌的話,兀自走上前開始關心起顧籌的身子,隻是她上前一步顧籌就往後退一步,到最後乾脆轉身去了廚房任由湘妃在後麵追著。就像十年前的樣子,趙洛也是這麼屁顛屁顛的跟在顧籌的後麵,才不管顧籌理不理會自己。
“顧籌哥,你眼睛到底怎麼回事?”
左右厚臉皮慣了,湘妃才不管顧籌回不回就跟著進了廚房。
“少將軍應該已經告訴過你了。”許是被湘妃問的不耐煩了,顧籌輕車熟路的端起燒好的菜後淡淡的回到。
“可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湘妃娘娘,我已經強調過很多次了,您不該出現在這裡而是該在宮裡好好做娘娘。”
顧籌的聲音依舊疏遠至極,甚至這句話多出來的厭煩感很是明顯。隻是一句話就讓湘妃忍不住紅了眼眶,連帶著聲音也委屈哽咽起來。
“你是在怪我……”
“我沒有。”顧籌的身子在自己知道的範圍內僵了僵。
“你就有!”湘妃大喊道“從前你都叫我阿洛,可現在你叫我湘妃娘娘。這麼多年我一個人在皇宮裡就是靠著十年前的最後一麵熬下來的,可換來的卻是你這麼疏離冷漠。我知道你在怪我,如果當初我再堅持一下肯定不會進宮,我們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顧籌一直背對著湘妃,聽著女子的聲音哽咽的厲害他本能的側了側身子。隻是眼睛早已看不見了,他隻能用耳朵去細看女人話語間的蒼涼。實際上他真的從未怪過趙洛,感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情,他是在怪自己也是在躲趙洛。
當年入宮前趙洛曾經找過自己,那時候她一個未諳世事的少女用著一生全部的勇氣包裹了行李站在自己麵前,告訴自己她決定私奔。可是顧籌不敢賭,他不敢想自己真帶著她走後趙家會是怎樣的結局,也不敢辜負趙老將軍對自己的期許。
所以拒絕,是一早就注定的結局。
“你回去吧……阿洛。”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從他顧籌決定放棄的那一刻開始,趙洛就注定隻能是宮裡的湘妃娘娘了。
……
儷蘭殿已經許久沒有再燈火通明過了,眾人好像早就習慣了李沉蘭早早歇下的事實。李沉蘭沒那麼多規矩,平日裡連收秋都不讓守在床前,說是隻習慣一個人在屋裡呆著。
這日也是一樣,李沉蘭早早就睡下了,收秋照舊跟著藏冬到院子裡同小順子他們推牌九。說來彆的宮裡的宮人都羨慕儷蘭殿的下人,一個個差事不多還每天晚上都有自由玩耍的時間。
院內宮人們玩的正歡,忽聽的大門被人給重重叩響門外傳來侯忠尖細的唱和聲“皇上駕到!儷蘭殿的宮人快來開門。”
收秋臉色一變有些慌張的看向藏冬,小順子腳步到快趕著就起身過去把門給開開了。
“奴才給皇上請安。”
所有的奴才跪成一排沒人敢抬頭看尹忱,眾人明顯感覺到了皇帝的低氣壓,畢竟向來入夜後沒經過翻牌子就讓皇上過來一般沒什麼好事。
“你們主子呢?”
“回皇上,娘娘這陣子睡得都比較早,方才沐浴過後現在已然睡下了。”
尹忱聽了沒理會收秋而是大步流星的走進主殿,後麵收秋剛想跟進去伺候卻被侯忠給攔了下來,而後一眾的奴才都被侯忠趕回了屋裡。
其實早在侯忠叫門的時候李沉蘭就已經醒過來了,隻是她身子懶懶的加上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尹忱,索性翻了個身麵朝裡麵繼續裝睡,想著尹忱瞧見自己睡著了就不會再叫醒自己了。隻是她沒想到尹忱是帶著火氣來的,見李沉蘭裝睡在床上直接上前坐在一邊開始自顧自的脫起了靴子。
尹忱的動靜很大,中間還起身倒了杯水弄出了不小的聲音,李沉蘭知道裝不下去了隻好坐起身佯裝是被他給吵醒了。
“皇上這個點怎麼過來了,臣妾已經歇下了。”
李沉蘭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被自己深愛著以為是命中良人的人,再想到他背著自己做的那些事眼中的酸澀泛著微苦惹的心臟生疼。
“朕過來,你不高興。”
尹忱用的是肯定的語氣,隻是落在李沉蘭耳朵裡卻顯得極為刺耳。可一個是君,一個是臣,縱使心裡再多委屈憤恨李沉蘭都不能表現在臉上。
“皇上來陪臣妾自然好,臣妾喜不自勝。”李沉蘭嘴上說著喜不自勝,可麵上卻沒有一點喜色,甚至身體本能的騰開尹忱的空間,將自己縮在床裡麵的一個小角落裡。
兩人就這麼看似平靜的躺在床上,又好像是兩個陌生人誰也不認識誰,床墊中間明明什麼也沒隔著,卻又好像隔著萬水千山再也回不去了。
“你今天去哪了。”
李沉蘭閉著眼心下並不像回他,但還是平靜的回到“宮外死牢。”
“你去那裡做什麼?”
尹忱的聲音很冷但卻含著火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李沉蘭自然也聽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