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東牆補西牆,皇後這麼說我我也無力反駁。
皇後的死讓我有些無助,好像從頭至尾我都覺得她不會離我而去,卻沒想到她到底在這宮裡再熬不下去。
也是後來趙洛告訴我,阿茗很早就知道了董司徒的事,她也知道是我親手殺了她的父親。這麼多年她再愛與恨之間掙紮,加上當初那個毒傷了身子,每日每夜對於她而言都可謂算是煎熬。而在她煎熬的時候,我不是在這個宮裡就是在那個女人懷裡,到了最後更是在她麵前寵幸這與她相似的女人。
隻怕是換做誰,也很難受得了吧。
李沉蘭懷第二胎的時候太醫告訴我這孩子未必能誕下來,隻是如今沒了太後在中間阻撓我是真的想留住這個孩子,所以下令極力將孩子保住。當初讓著給李沉蘭避孕的百合也被我移除了儷蘭殿,生怕傷了她。
可李允山謀反的比預想中快,為保李沉蘭的安慰我故技重施將她先一步押進死牢保護起來,畢竟她肚子裡還有孩子難保李允山發瘋不會拿這做文章。
但或許我的手法太過激進,或是彆的什麼李沉蘭出了死牢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甚至於背著我瞧瞧把孩子打了。
因為李允山的事我確實對李沉蘭動過除了的心思,所以會在當初讓侯忠引著讓她發現了阿茗的畫像,但終究沒能下得去手。可這樣的做法還是傷了她,她像是心思一般也成了第二個阿茗。平日裡我不找她她就不回來尋我,偶爾見了麵也是不冷不淡像是陌生人一般。
時常我盯著她的那張臉瞧,就發現她麵上的愁容與阿茗生前一樣,我終究又毀了一個女子。隻是在那個時候,我還意識不到這個問題的存在,因為李沉蘭的疏遠我又找來了一個與她有些神似的女子。
那時的我像是個無禮的孩子,我寵著彆人為著就是能看到李沉蘭神傷吃醋的表情,卻被侯忠告知李沉蘭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反應。我生氣大怒,卻也沒有定點辦法。
而那個女人卻以為自己真的讓我入迷,竟敢去在李沉蘭麵前耀武揚威,一怒之下我讓人暗地裡弄花了她的臉,因著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哪裡配得上這樣一張完美的臉?
可讓我疏忽的是,在這些日子裡李沉蘭的日子並不好過背後的陸欣一直在搗鼓著,甚至還有哈柯耶行了苟且之事。然而這些事情我直到最後才知道,被這麼大庭廣眾說出來我還在氣自己的顏麵掃儘,卻忘了關心李沉蘭。
後宮的女人越發多也更雜了,每天有著不同的女人在我枕邊嚼舌根子。久而久之我竟也開始懷疑起自己,懷疑起李沉蘭是否真的與哈柯耶有過關係。
那日我衝進儷蘭殿的時候,她還那麼冷淡。當時也是一時衝昏了頭腦,心道一定是她與那哈柯耶有著什麼不然她為什麼一直拒絕我,為何一定要去那死牢裡見哈柯耶。可我萬沒想到,哈柯耶查到了一切也都告訴了她。
那日的魯莽我原想著給她道歉,隻是每每看見她的臉話到嘴邊終究是說不出來。直到她說要與我共赴良宵,我以為她想明白了卻不想她是要殺我。
那抹亮色向我飛來時我確實毫無準備,直到刀口劃傷後傳來的疼痛刺醒了我,我才反應過來她真的要殺我。
“想來皇上早就猜到了,從一開始一切就都是我有意安排的。是我命人買通了每日能出宮采購的那些太監宮女,等我一對你行刺他們就會立刻把消息傳出去。”
我想她一定是瘋了,“隻要你想,現在我就可以昭告天下你的身份,你與李允山沒有關係自然就能做回宋圓。”
隻是這話說出來卻引的她一陣笑聲,就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是了,從她被我允許入宮的那一刻,她就注定再做不了宋圓了。
李沉蘭自儘的消息傳過來我呼吸都滯了一下,本能的意識在告訴我我又失去了一個阿茗。但心裡的反應卻叫囂著,我或許真的愛上了李沉蘭,隻是自己心裡還在自欺欺人罷了。我沒想逼死她,甚至已經準備好了替李沉蘭行刑的人。
那人叫劉珊,身形與她差不多,到時候不過是一張人皮麵具的事,偷梁換柱之間我就能保下她的性命。
可我忘了她的驕傲,忘了她的固執。
那枚花簪在我手裡握著,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血液在簪子上流。不知為何我甚至覺得燙手,她在意著我在意著我贈與她的第一物,而我卻終究逼死了她。
“你就活該孤寡一輩子,像你這樣的人彆說孩子了你連女人都不配有!”
李沉蘭死後趙洛沒了內心最後的支柱,她像是一個潑婦一般徹底釋放了內心的怨恨,在養心殿內幾乎是指著我鼻子罵,可我卻沒有絲毫的怒氣。這一生離開我的人太多了,他們就想是過客匆匆而來匆匆又走,我原本還在自欺欺人告訴自己是他們不對,而如今想來都是自己的疑心病害死了他們。
這樣的心思也像是一根根的鐵柱,就地紮牢將我囚禁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