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4月開始,單位便著手對光明酒廠進行改製運作,中間還掛牌出售,又進行了數月的招商,希望有人能接手。
可一直找不到人接手。
酒廠的工人們可不管單位的困難。
他們隻知道酒廠已經很久不發工資了。
很多不理智的人在一些人的股竄下,發出聲音。
第一次發聲,為了平息事端,就發一點工資下去。
結果這不發工資還好,發聲的是一小批人,發了工資後,大部分人都開始不安分起來。
到了後來,不得不安排專門人員阻止發聲。
但效果不好,反而鬨到了琅琊這邊。
於是琅琊派人下來了解情況。
雖然沒有問責,但每一個單位的人都覺得麵上無光。
所有人都希望趕緊把酒廠這個沉重的包袱甩掉。
而身為副柿,楊光愁的頭發都快掉光了。
他專門負責這件事,所以比誰都著急。
今天突然接到徐承德的電話。
對方在電話裡說,有位許總想買酒廠。
楊光激動的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但是見到許修文後,看到“許總”隻是個毛頭小子,他大失所望。
起初他以為徐承德在耍他,後來冷靜下來,加上聽了對方解釋,才明白怎麼回事。
楊光猶豫的問:“你真的想買酒廠?”
已經不是第一個人懷疑許修文是不是真的想買酒廠。
許修文哭笑不得,但也明白他年紀太小,所以大家不信任他。
他認真的說道:“楊柿,我是很想買下酒廠的,絕對沒有耍人玩的意思。”
楊光問道:“你為什麼要買酒廠?你難道不知道酒廠的情況?”
楊光沒想過隱瞞酒廠的情況,因為這種事瞞也瞞不住。
隻要稍加調查就可以的了解清楚。
許修文笑了一下道:“我大概了解了酒廠的狀況,我想買下酒廠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個,我覺得光明酒廠隻要找到問題,並且解決,然後重新調整方向,我認為酒廠有可能起死回生;第二個原因,我是琅琊人,我不希望看到家鄉的酒廠就這麼倒了,既然有機會,我想試試看看我能不能行。”
許修文說的大義凜然。
他說的確實是一部分原因,而另一部分原因,他不會告訴楊光和徐承德。
那就是以後房地會升值,就算酒廠回天乏術,他也不會虧錢,這筆投資是穩賺不賠的。
楊光並不知道許修文的真實想法。
聽到他的話後,楊光先是驚訝,旋即又是欽佩。
楊光從口袋裡掏出煙盒,給許修文和徐承德遞了一隻煙。
許修文沒有拒絕,接過煙,主動點著了煙。
一般人除非見到比自己更有權勢,否則總要端著架子。
但楊光沒有。
他就像徐承德說的一樣,很隨和,既不擺譜,也不擺架子。
楊光抽著煙,望著許修文,說道:“單位想把酒廠賣出去,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但酒廠現在的情況就是個爛攤子,單位最少都撥了一千多萬了,可是酒廠毫無起色。工人的每天的工資、水電費、機械維修包養費,一年下來至少都有一千多萬,而且伱要生產,需要重新采購原材料,這也是不小的錢,這些你考慮過了麼?”
一旁的徐承德聽著楊光的話,歎了口氣。
他作為酒廠的老員工,都覺得酒廠是個爛攤子。
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又怎麼會沒有人願意接手呢。
許修文心道:等買下酒廠,他第一件事就是裁員,至少要裁掉一半以上的員工。酒廠行不行還不好說,留著這麼多員工,簡直是冤大頭行為。如果以後酒廠真的起死回生了,這些人都是本地人,也跑不了,需要人手再重新招聘就好了。
至於生產,因為光明酒製酒的原材料主要是高粱和綠豆,這都是本地就有的作物,采購也花不了多少錢。
水電費和機械維修等費用,相較而言,就不算什麼了。
許修文想了一下說道:“楊柿你說得我都考慮到了,我有幾點必須要先說明清楚,酒廠之前欠的債和拖欠的工人工資,我是不會承擔的,就算承擔也是從買酒廠的錢裡扣除,我不會再額外掏錢了。如果我來承擔,那我也沒法正常開工生產了。”
楊光點頭道:“這是肯定的,這本來就和你無關,不用你承擔,這些會有單位來負責,其實單位不是沒有錢,而是如果掏了錢,每天都會新的債務和需要支付的工資,所以隻能拖著。如果你買下酒廠,單位會一次性換完欠債並且支付工人工資,不會把這些壓力轉嫁到你身上。”
楊光確實很好說話,而且也很實誠。
並沒有因為單位急於擺脫酒廠這個負擔,而隨便坑騙買家。
許修文很放心,便將剛才心中所想全盤托出,“楊柿,有件事我和你交個底,如果我買下酒廠,肯定會大量裁員,希望你們能給我支撐,我不希望被辭退的工人鬨事,影響酒廠恢複生產。”
“這沒問題,你買下酒廠,酒廠就是你個人的,你想怎麼做,都是你的自由。單位不會乾預,而且如果有人鬨事,我們會安排人過去幫助解決問題。”
隨後又聊了很多細節上的內容。
比如楊光透露可以適量減免三到五年的水。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最重要的是許修文究竟要花多少錢買下酒廠。
許修文說道:“楊柿,我想知道酒廠估值是多少,如果太貴我根本買不起,那我就算有心挽救家鄉企業,也實在有心無力。”
楊光聞言,麵上一陣糾結和猶豫。
這種消息,身為副柿,絕對不應該透露給買家。
但現在情況特殊。
酒廠賣不出去啊。
單位也不得不根據市場行情來靈活調整酒廠售價。
楊光猶豫再三,最後還是說道:“目前單位的意思是酒廠值9千萬,但酒廠現在是爛攤子,大家都希望儘快解決,所以還有降價的空間。”
9千萬!
許修文心道,這個價格就算把他賣了,他也買不起。
但許修文沒有並沒有露怯。
許修文思考了幾秒後說,“楊柿,我有個要求。這個要求非常重要,如果不能和單位達成一致,買酒廠這件事就隻能作罷。”
許修文的一番話,令楊光和徐承德都臉色大變。
之前的對話很順利,眼看著好像酒廠賣出去很有希望。
許修文卻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由不得他們不驚。
楊光問道:“你的要求是什麼?”
許修文道:“買下酒廠後,我還要運作,這包括打廣告,開拓市場等,花銷很大,如果我把錢都拿出來買酒廠,我就沒錢去發展酒廠了,那我買下酒廠就沒意義了。”
楊光忍不住道:“難道你想不花錢買酒廠?”
這次連徐承德和徐倩都覺得許修文太過分了。
許修文見他們的表情就猜到他們的想法。
他笑了一下,搖頭道:“楊柿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買酒廠的錢,該是多少就是多少,我一分也不會少,但我希望不是一次性支付完所有費用,我希望能夠分批次支付。舉個例子,比如買酒廠的錢,一共8000萬,我分5年支付,每年支付1600萬,五年支付完。這樣我的壓力會小很多,我有足夠的錢去運作發展廠子,而且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是騙子,畢竟酒廠我也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