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娣先是點著頭，似乎很認可培根定律。
卻又在許修文說完，忽然噗嗤一笑。
“顧姨，你笑什麼？”許修文不解的問。
顧盼娣看了他一眼，問道：“沒大沒小，你是我朋友麼？”
“額……”許修文頓了一下，“我可以是。”
“嗬，小許，阿姨知道你是想安慰我，可是我——”
她欲言又止。
許修文看著顧盼娣的眼睛，認真的道：“顧姨，所以伱是覺得我年紀小，覺得我不配和你做朋友？”
這話把顧盼娣架住了。
好像回答是或者不是，都不太好。
而且顧盼娣擔心許修文生氣，急忙解釋，“阿姨不是那個意思。嗯——”
頓了一下。
“好，既然你不嫌棄阿姨比你大這麼多，阿姨願意和你做朋友。”
“好，那以後，我和阿姨就是朋友了。“
“嗯。”
“既然是朋友，那我也不用叫你阿姨了吧？”
顧盼娣瞥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怪異，好像在提醒他不要得寸進尺。
許修文卻當沒看見，繼續道“顧盼娣——盼娣姐——算了，還是叫顧姐更順口。”
顧盼娣再次被許修文逗笑。
她破天荒的白了許修文一眼，笑著道：“小許，你叫我顧姐，我是無所謂，但要是你媽知道了，她生氣了，我可幫不了你。“
想到寧婉秋的性格。
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改喊顧盼娣為顧姐。
她很有可能拿起撐衣杆，來一場女子單打。
許修文想要退縮。
但他瞥見了顧盼娣嘴角的笑意後，堅定了想法。
“沒事，大不了在我媽麵前，我繼續叫你顧姨，私下裡我叫你顧姐。”
顧盼娣並未反對，而是繼續問道，“你叫我顧姐，那我和你媽在一起，我怎麼稱呼她。”
許修文毫不猶豫的道：“你該怎麼稱呼還怎麼稱呼，我們各論各的，互不乾擾。”
顧盼娣沒說話，似乎在認真思考著可行性。
許修文見狀便道：“顧姐，其實你很年輕，叫你姨，我都擔心把你叫老了，叫姐的話就剛好合適。”
“油嘴滑舌，我都一把年紀，當你媽都夠了，還年輕呢？”
“嗯，顧姐你年紀一點都不大，你這個年紀是最有魅力的時候。你隻是不愛化妝，你隻要稍微化點妝，我們一起出門，彆人看到你隻會覺得你是我姐姐，要是你再做個頭發，我保證一定有人覺得你是我女朋友呢。你要不相信，我們可以試試看。”
“你這孩子要死了，什麼玩笑話都敢說，還女朋友呢，被婉秋知道，我還要不要臉！”
“嘿嘿，我就是想告訴你，你還很年輕，現在小魚也上大學了，你要多為自己考慮，誰要是惹你生氣，你就直接罵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彆管彆人怎麼說，更彆委屈了自己。”
顧盼娣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她聽出來許修文話裡有話。
過了片刻後。
顧盼娣才又看向許修文，問：“你是不是知道我和你江叔的事了？”
許修文不想騙她，於是點了點頭。
顧盼娣才知道許修文已經知道了她失敗的婚姻。
想起之前還瞞著他，怕他知道。
她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很滑稽。
顧盼娣聲音低沉的道：“小許，你說我是不是一個特彆失敗的女人？連自己丈夫的心都抓不住，被彆的女人搶走。現在他還要和我離婚。”
說著說著，顧盼娣捂住了臉。
眼淚從指縫間流了出來。
許修文沒有立刻出言安慰。
而是任由她哭了一會兒。
大約五分鐘後。
許修文才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顧盼娣沒說話。
隻是輕輕抖動的身體靜止了下來。
表明著她其實聽到了。
許修文繼續道：“江叔工作性質特殊，這些年經常不著家，家裡大大小小都是你一手操辦，小魚兒能考上金陵政法也離不開你的教育和培養，所以你怎麼會覺得自己是個失敗的女人？”
“可是我連自己丈夫都挽留不住。”
“嗬嗬……”許修文冷笑一聲。
“顧姐，江叔出軌是他的錯，不是你的錯，你做的已經足夠好了，是他沒有眼光，是他對不起你們的婚姻，如果要說失敗，失敗的人是他而不是你。我不允許你這麼想自己。”
“你真的這麼想？”顧盼娣放下手，看了他一眼。
她眼中的淚水止住了。
“嗯。”
“小許你是個好孩子，可是彆人不會這麼想，彆人隻會覺得我很失敗，認為我妻子做的不儘職……”
“打住!“許修文打斷顧盼娣。
“首先，不要在乎彆人怎麼看。婚姻和日子都是你自己過，你自己隻要開心，彆人的看法一毛不值。”
“其次，起碼我不覺得你失敗，在我眼裡，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女性。作為妻子，你把家庭打理的井井有條；作為母親，你把小魚兒教的很好；你和每個鄰居關係也很好，這麼多年也沒見你和誰吵過架，誰提到你不得稱讚一句。”
“所以顧姐你在我眼裡是一個完美的女人，我還記得以前我和媽說過，以後我長大了，就要娶顧姨這樣的老婆。”
顧盼娣聽後，臉一下子紅了。
她努力板著臉斥責道：“你這孩子，什麼話都敢說！”
許修文嘿嘿笑了一聲，撓了撓頭。
他其實並不尷尬。
隻是故意這樣給顧盼娣看的。
安靜了片刻。
顧盼娣突然抬頭看了許修文一眼，問道：“所以現在在你眼裡，我這種女人已經不完美了吧？”
許修文一愣。
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他仔細看了看顧盼娣。
確定自己沒有幻聽。
可顧盼娣的語氣中怎麼帶著一絲不滿？
許修文反應很快，立刻搖頭道：“怎麼會呢，顧姨你在我心裡依然很完美，我以後結婚還會選擇像顧姨你這樣優秀的女人。”
“剛才還一口一個顧姐，現在又叫我顧姨了，你的話我根本不信。”
“唉？”
這語氣……
“額——我叫習慣了。嗬嗬，我以後一定注意。”
“算了吧，你還是繼續叫我顧姨吧，你都叫這麼多年了，現在叫我顧姐，怪怪的。我怕叫習慣了，以後在你媽麵前，你也說漏嘴。”
“那不會的。”
“你這孩子一點不聽話，我是管不了你。”
言下之意。
我不管你了。
隨後再次安靜下來。
許修文主動問道：“現在心情好些了麼？”
顧盼娣也知道許修文剛才其實在哄她。
她心底多少有些感動。
“我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