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修文直接轉身出了臥室。
來到廚房,許修文看到櫃台上的熱水瓶,抓起來摸了摸。
裡麵有水,倒了一點水出來,都沒有熱氣了。
喝上一口,水幾乎是涼的。
看來這些水都放好些天。
他不由想到,顧姨今天回來,難道一天都沒燒水,沒喝水?
許修文將水都倒掉,然後重新燒了一壺水。
等水燒開後,許修文將熱水都倒入熱水瓶裡,然後倒了一杯熱水,走向臥室。
來到臥室後。
許修文慢慢的走到床邊,對著床上的顧盼娣道:“顧姨,熱水來了。”
許修文坐在床邊,然後對著杯裡的熱水,不斷的吹著。
感覺水涼一點後,許修文將水杯放下,然後去攙扶顧盼娣坐起來,準備喂她喝水。
顧盼娣緊緊的抓著被子,不願意坐起來,嘴裡嚷道:“我不喝水,你快走。”
許修文見狀隻好道:“你喝了水,我就走。”
顧盼娣立刻道:“真的?”
許修文點頭。
於是顧盼娣才同意喝水。
連喝水都要哄著才願意喝。
此刻的顧姨,哪有一點三十多歲成熟女性的樣子。
許修文將顧盼娣扶起來。
等她坐穩後,伸手去拿杯子,然後喂顧盼娣喝水。
許修文托著杯底。
顧盼娣的雙手握著杯子的邊緣。
剛喝了一口,顧盼娣就喊道:“好燙~”
許修文道:“那我再吹吹。”
許修文又吹了一會,重新拿給顧盼娣。
這次水不燙了,顧盼娣咕嘟咕嘟的喝了不少。
轉眼便喝完了一杯熱水。
放下杯子,顧盼娣道:“好了,你走吧。”
顧盼娣本來都做好許修文賴著不走的準備了。
結果許修文沒有。
他點了點頭,很乾脆的道:“好,那我走了。”
說完,便放下杯子,轉身走出了臥室,還順便關了燈。
幾秒鐘後。
顧盼娣聽到了大門關上的聲音。
許修文從顧盼娣家離開後,很快就回了家。
但是他並未上床睡覺,反而拿上鑰匙,便立刻下樓了。
許修文將車子開出小區。
此時已經是半夜。
到處都黑漆漆的,馬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
許修文開車直奔最近的大醫院。
剛才和顧盼娣說,他走了,當然是騙顧盼娣的。
其實他是出來買藥的。
因為擔心顧盼娣的身體,許修文開車都比平時開的更快些。
而另一邊。
顧盼娣虛弱的躺在床上,渾身沒有力氣。
房間裡沒開燈。
她孤身一人待在被黑暗籠罩的房間。
黑暗加上身體不適,讓她整個人都比平時更脆弱,更多情善感。
雖然許修文是她趕走的。
可是許修文走的如此爽快。
還是讓顧盼娣十分不高興。
她甚至埋怨起許修文來,“之前在醫院讓伱走,你都不走,這次讓你走,你就走,你什麼時候變得聽話了?”
但是漸漸的。
她便顧不得埋怨了。
漆黑的環境,加上無力的身體。
顧盼娣感覺自己快死了。
她越來越害怕。
終於。
她流下了不爭氣的淚水。
因為沒有人在旁邊。
顧盼娣也不用顧及麵子。
她用被子將頭蓋住,躲在被子裡,小聲的啜泣著。
她突然很後悔。
她不該讓許修文走的。
起碼也應該等身體好些了,再讓他走。
現在許修文也走了。
她更孤苦無依。
沒人管她了。
她隻能躺在床上,自生自滅了。
顧盼娣越想越難過。
她甚至想,如果許修文這時候回來,她一定不會再趕他走了。
但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許修文買完藥後,立刻便往回趕。
前後一共不超過半個小時。
將車子開到顧盼娣家樓下。
許修文連車鑰匙都沒來得及拔出來,便立刻開門下車,往顧家而來。
來到顧盼娣家門口,許修文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
當然是顧盼娣家大門的鑰匙。
剛才走的時候,許修文看到鑰匙放在桌上,順手牽走了。
許修文將鑰匙插進鎖眼裡,輕輕一轉。
門開了。
臥室裡的顧盼娣突然聽到了開門聲。
她嚇了一跳。
開門的人是誰?
家裡大門的鑰匙,隻有她和女兒手上有。
就連江騰的那把鑰匙,離婚後,都被她要了回來。
而女兒現在還在金陵上學。
加上現在又是深更半夜。
顧盼娣一下子就想到了小偷。
以前她沒和江騰離婚的時候。
因為有警察住在這個小區。
小區裡從來沒出現過小偷。
現在她才跟江騰離婚不久。
就有小偷上門了。
這小偷膽子也太大了吧。
顧盼娣又驚又怕。
她抓緊被子將自己裹緊,心中祈禱小偷在外麵偷偷東西就算了,千萬不要進臥室。
然而事與願違,小偷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是朝著臥室來的。
顧盼娣慌了,她忍不住大喊一聲,“你不要過來!你趕緊走!”
許修文剛剛走到臥室門口,就聽到裡麵顧盼娣的聲音。
又是讓她走。
許修文頓時有些無語了。
我好心去幫你買藥,你不感激我就算了,就知道趕我走?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
許修文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舔狗,當然也有脾氣。
他幾乎就要轉身離開。
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
顧姨畢竟生病了。
不該和生病的人置氣。
那樣會顯得他很幼稚。
許修文迅速調整好了心情。
他走進了臥室,並且順手打開了燈。
小偷非但沒有走,反而走進了臥室。
尤其是聽到了開燈的聲音。
顧盼娣嚇得被窩下的身體都顫了一下。
這個小偷膽子也太大了。
他都不怕人的嗎?
顧盼娣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反抗。
她肯定反抗不了。
顧盼娣本能的以為小偷是男的。
就算是健康狀態,她一個女人也不是男人的對手。
更何況她現在還生著病,手腳乏力。
顧盼娣隻希望對方能翻找完臥室就離開。
不要傷害她。
顧盼娣緊緊的抓著被子。
許修文開燈後,看到一團鼓囊的被子。
他有些疑惑,於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顧姨?你怎麼了?”
顧盼娣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稱呼。
她一下子愣住了?
小偷怎麼是許修文?
“小許?是你嗎?”
顧盼娣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是我,顧姨。”
聽到這句話,顧盼娣悄悄地將被子掀開一條縫隙。
她透過縫隙朝外麵看去。
直到看到許修文那張帥氣的臉龐。
她才放下了全部的擔心和戒備。
情緒也在此刻到達了高點。
她的眼眶裡泛起了淚光。
顧盼娣掀開被埋怨道:“你怎麼才來啊,你嚇死我了!”
話說完後,再也忍不住了。
眼淚刷得一下從眼角流了出來,順著臉龐滑落。
看到顧姨又哭了,許修文不知道原因,但非常心疼。
他最看不得女人哭了。
尤其還是顧姨哭。
平時的顧姨作為長輩,總是成熟穩重,親切溫柔。
現在卻像個受驚的小女孩,難過的淌著眼水。
這種反差,更令人心疼。
許修文來不及多想,快步走到床邊,坐下。
他將顧盼娣扶著坐了起來,然後試探性的將手伸向了顧盼娣的臉。
顧盼娣沒有躲。
許修文便順勢替她擦起了臉上淚水,“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這麼說,非但沒有讓顧盼娣停止流淚。
她反而哭的更凶了。
嗚嗚咽咽的,哭的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