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為我寫首歌!
第六章
終於回到家了,現在該做的事都做完了,隻等著可以逃開這裡了。
嘿嘿,先睡一個小時。
我躺在了床上,沒有洗澡,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我不想再睡下去了,因為現在的時間一睡下我估計我就起不來了。
走到浴室,洗了個澡,穿了一件t恤和牛仔褲,是一套出行的裝束,然後紮了個馬尾,穿了一雙白色的棉襪,挑了一雙白色的休閒鞋,當我整我這一切時,感覺到了自由的快樂,我又跳上床,數著時間過,我打算在四點半的時候出門,然後站在保安室比較遠的地方等車,既然是逃出去還是不要被人看到好,等上了車就真的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我在猶豫到底是在上車之前回頭望這裡一眼還是不要回頭,不回頭的話酷是很酷,可是好像太無情也太決絕了一點,回頭嘛,又好像太滄桑了一點,所以我決定了還是不回頭好。
嘀噠嘀噠……又出現了時間的聲音,已經一點鐘了,還有三個半小時,因為無所事事倒想睡了,倒不失眠了。
我起身坐在了電腦桌前,用手撐著腦袋,幻想著三個半小時一眨眼就過去,可是襲擊而來的卻是困意,我隻能跑去浴室洗了個臉,可最終還是趴在電腦桌前睡著了,三點鐘的時候醒來了,因為一直怕睡過頭,所以稍微有一點清醒也爬了起來,為等這一刻真是不容易啊。
還有一個半小時,我拿出手機插上耳機聽起了歌,這是一個好打發時間的辦法,當看一下手機時,心情有點激動了,因為已經四點了,這時睡意全無啊,像腳都不聽使喚了一樣,現在就要走動了一樣,感覺就好像腳上的骨頭和肉是分開的一樣,肉隻是肉身,而骨頭卻是靈魂,靈魂可以超越肉身的力量,當時的腳就是這種感覺,心也蹦蹦直跳,原來終於可以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是這麼地激動啊!
那麼,當我開始去旅遊了,豈不更激動嗎,我就好像預想了那一刻似的,我得意地笑著。
時間在這種因為緊張而異常興奮中嘀噠嘀噠地走著,我全然無心聽歌,能做的事就是在房間裡走走跳跳,一點也停不下來,我說了我的腳已經不聽使喚了,我的心也快衝出來了一樣,它在說,主人,可以了嗎,可以了嗎?!我仿佛終於做了我自己一樣,真的太無畏無懼了,我真的可以看到永恒了,真的這一刻我超然了。
哎呀,四點半終於到了,我連手都開始發抖了起來,但是還是很興奮很興奮,也沒去探腦袋,直接就出了房門,打著手機屏幕的光,這激動人心的時刻啊,這黑夜中還有微光,這微光是多麼地光亮呀,我的精神開始變得很神聖起來,然後開始下樓梯。
“周姐姐……”樓梯下了一半……
倒黴倒黴倒黴!
我想我不用再活了。
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
因為剛才運動過度,再加上現在潑了一盆涼水,我背上灼熱了起來,心也冷了,這個比喻太恰當了,一個跟我沒多大關係的男人(我們真的不是家人)他這麼晚了叫住了我,為什麼他要這個時候起來,我還沒遇到過比這個更巧的巧合,真的沒遇到過,真是又幽默又叫人心灰意冷。
我轉過頭去,小毅正睡眼酥鬆地望著我,他已走到了我的跟前,“周姐姐,你這麼晚了要去乾嘛呀?”
“噓!”我伸出食指叫他小聲點。
“你這麼晚了起來乾嘛呀?”我極為心痛地問他道。
“我要尿尿。”他接著說,“周姐姐,我好怕。”然後他用手纏住了我,真的超級討厭。
我推開他的手,“彆纏著我。”
然後我看到他眼睛裡的恐怖,他可能真的很怕吧,這麼大的屋子,又這麼晚了,一個人起來上廁所,就算是我我也怕了,然後我扶住了他的手,“好了,我帶你去吧。”
他抱住了我,“真是太好了,周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我又叫他小聲點,那時候我真的,第一次被男人這麼親密地抱過,真是有點說不出的味道。
他也小聲了,“我們去把燈打開好嗎?”
我一聽,立刻急了,“不要。”我還想送他上完廁所後逃走呢。
“為什麼?”他仍舊抱著我說。
“我送你去不就行了嗎,快點,去不去。”然後又小聲嘀咕了一聲,“煩死了。”
他一邊和我走著,一邊問“到底為什麼不開燈啊?”
我快被他煩死了,在我那樣激動人心、激情澎湃的時候居然被他嚴重、深深地掃了興,掃到內傷都快要出來了,我什麼也沒有回答他。
“咦?周姐姐,你為什麼背著個包呀,你要去哪嗎?”
他突然問道,他到底傻不傻啊?
我支吾著,然後我說“這是我朋友的東西,我要還給她啊。”
我把他送到了洗手間門口,然後開了燈推他進去,“那你為什麼這麼晚去還啊?”他麵對著著我,在等我的回答。
他真的到底傻不傻啊,怎麼問起問題來這麼有邏輯性。
我摸摸腦袋,背上又熱了起來,居然被他搞得我這麼緊張,真是我人生中一件很丟臉的事,如果說給朋友聽,他們肯定會笑死我去。
“因為她等下就要走了啊,不還就來不及了啊。”我跟他說道。
然後他就進去了,還不關門,我真的對他無語,我隻能轉過身去等他出來。
苦命的我還得把他送回房去,看一下手機,都四十七了,天剛還是黑黑的,現在馬上就有了微光了,隻是能照進屋裡的並不多。
他出來了,卻說“周姐姐,小毅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我冷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跟他說,隻是拉著他打著手機往前麵走,望都不想望他一眼。
他掙出了我的手,力氣真的很大,明明就是一個男人的力氣,他望著我,我也望著他。
唉,他眼裡滿滿地委屈,然後含著淚,我把視線稍微移了移,實在看不下去了。
“你們總是這樣,什麼都不帶我去,你們根本都不喜歡小毅!”他哭了,眼淚直往下麵掉,一張純淨的臉被破碎了,小小的他抿著嘴大哭著,是在學習堅強嗎?
我看不下去了,又把眼望向一旁,真是討厭,就連我也要一塊哭了。
“沒有一個人喜歡小毅……”他搖著頭說,開始抽斷地哭起來,眼淚也少了,他果然是在學習堅強,一個人默默忍受。
不,我怎麼可以這樣,傷害一顆純潔的心,傷害一個孩子的心。
我偷偷擦掉了我的眼淚,然後我幫他也擦著眼淚,他純淨的眼睛望著我,是驚奇和感動,眼淚就又流了下來,我又幫他擦掉了,我不能冷落這樣一顆既天真又感性的心,孩子的世界是微妙的,我要這樣好好保護著他。
“好了,我們一起走吧。”我說道。
他將我抱進了他的懷抱中,“周姐姐。”
他叫到我,“其實第一眼看到周姐姐,小毅就知道周姐姐不是壞人,因為周姐姐眼裡有和小毅一樣的光芒,所以當小毅剛才哭的時候周姐姐也會跟著哭是不是?”
我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從來沒被誰這麼感動過。
“好了,我們給爸爸媽媽留一張紙條,不要讓他們擔心好不好。”我說道,怕像上次出走一樣讓他們著急。
“那讓小毅來寫好不好?”他天真地問我。
“好。”我回答他。
在路上,小毅兩隻手都挽著我,雖然這麼早的街道上並沒幾個人,可是彆人還是不住地往我這裡看,我是說,其實我還沒那麼完善啦,我還在乎那些愚蠢的人的眼光(所以我也很愚蠢,我承認),我把手抽了出來,然後指著對麵一對並行走的男女說道“你看,小毅,走路應該這樣走的。”小毅征了一下,他小聲對我說道“可是周姐姐,我怕。”
“你怕什麼,周姐姐就在你的身邊。”我安撫著他。
“我就是怕。”看著他無辜的眼神,不行,這次怎麼也不能心軟了,讓彆人看到像什麼樣啊。
“不準怕。”我咬咬牙對他說道。
他低下了頭,仿佛有些難過,真是的,有什麼好難過的,麻煩死了。
我心又軟了,牽起了他的手,就像主動牽起了一個男人的手一樣不自然,跟他在一起總要吃虧。
他不看我,笑著,把手吊到老高,我馬上把他拉下來,“你彆鬨了哦。”我幾乎是咬著牙說的,真是的,那些人又看著我們了。
他停了下來,“周姐姐,你真是奇怪,一會兒對小毅這麼好,一會兒又這麼凶惡。”聽出他的不高興來了。
他到底懂不懂啊,不是邏輯性很好嗎,“小毅是個小孩子,周姐姐又不是小孩子了,跟小毅一樣走路彆人會笑我的。”我隻能說道,腦子轉得挺快的。
“原來是這樣啊。”他又湊過來抱住我,我隻能推開他了,真是的,他才奇怪,一會兒哭成一個淚人一樣,一會兒又興奮過頭,可憐我的自由啊,但是不會這麼簡單就被他破壞的,我還會繼續的,才不要呆在那個家裡麵,任何接觸都讓我不自在,一想到還要回去就頭痛。
我帶著小毅來到車站,因為還早所以也隻有寥寥幾個人,然後在那裡坐了半個小時左右,就假裝接了個電話。
“什麼,不來了?”
小毅在一邊緊張地看著我。
“那好,我把東西放在那裡,你自己來拿。”
“就這樣了,拜拜。”
我對小毅說道,我的朋友不會來了,叫我把東西放在一個地方。
“啊,她不來了嗎,害得周姐姐和小毅起這麼早!”
“可能……她也不是故意的啊,突然有事啊。”我喜歡為朋友辯解。
“好了,走吧。”我拉起了他的手,他站了起來卻沒走動。
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他肚子餓了。真是的,明明二十三歲了,還裝作個小孩子,再耍我我就真的很想翻臉了。
所以說人真的不能感動,一感動接下來就是自作受了。
我先把他帶到寄存行李的地方,把行李寄在那裡,我打算今天晚上繼續行動,逃出來後就來這裡取行李,畢竟背個包回去不像樣,這也是我為什麼帶他來車站的原因,交好錢拿了號碼後就帶著他出了車站,給他買了早餐。
由於昨晚吃了夜宵而且也沒睡什麼,所以沒什麼味口,隻買了一瓶優酸乳,給他買了一塊蛋糕和一瓶果汁,和他一起坐在廣場的台階上吃著。
望著早晨天空上金燦燦的太陽,想起今天四點鐘後那半個小時的心情,那就是熱愛生命的心跳吧,就像這個太陽,金燦燦的就像我心中的那個夢想,讓我的心開始再次跳起來。
如果不去做自己想做的,如果有一點點妥協,就會衍伸越來越多的束縛,然後對另一些事也開始妥協,漸漸願意與人為善,然後隨之而來的就是美德,而我這種形為是不屬於與人為善不屬於美德的形為,人們都會說周漁漁很任性,也很自私。
如果我去追尋這所謂的美德,即使我不失去自己,也會壓抑自己,每天去和爸爸媽媽問安,向姐姐學習,他們會喜歡這樣的周漁漁,所有的人都會喜歡,隻有我自己不會喜歡,那樣的話我活著究儘是為了什麼,沒有了理想和熱情,我寧願死掉。
如果生活是一如既往的黑暗,我寧願死掉。
正因為有希望,才無所謂脆弱和害怕,才可以一個人挺過這麼多年,才可以在前進的艱難路程中也笑出聲來。
可是——
“陳毅,你知道嗎,我的心裡有一條刀疤,好深好深。”我跟坐在身邊小口小口地幸福地喝著果汁的小毅說道,就好像在跟一個親密無間的朋友說一樣。
他把果汁吞了進去,疑惑地望著我,他問道“是誰刺傷你的啊,周姐姐。”
我想了想,我說“不知道,這個凶手躲到了我的心裡,我找不到他。”
我不想解釋給他聽這是什麼意思,我隻是淡淡地問他,“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刺傷我嗎?”
小毅搖搖頭,他提到“刺傷”這種字眼並沒有害怕,隻是他好像已溶入了我的情感,他也淡淡地問著“為什麼?”
“因為他要讓我堅強。”我說道,將視線從他身上轉移了,“當我一軟弱時,那條刀疤便開始疼起來。”
我又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我對他說道“吃吧。”
他緩慢地吃起來,我一邊看著他吃一邊靜默地向他低吟“好想有個人,能保護我一次,讓我無法拒絕他的保護,在他的保護中我感覺到什麼是安逸。”我望著他吃東西的樣子,苦澀地笑了一下。
我果然不喜歡滄桑。
這時,小毅握起了我的手,“小毅來保護你,好不好?”他的語氣那麼認真,那麼天真。
我暈。